三人来到屋内。
陆文龙俯身从茶几上拿起那支箭双手递给方文山。
这是一支竹箭,枪头状铁箭簇寒光闪闪,看来是刚刚打磨过的,锋刃十分锐利,箭羽是鹅翎制成。方云山不紧不慢地解开箭杆上的麻绳,打开绑在箭上的信,只见是用毛笔书写的拙劣的字迹:
“山寨为保一方平安,筹借兵饷,速备五十两白银,不得报官府,可保平安无事。”
“混账东西,逼上门来了!”方文山把纸张递给陆文龙察看。
“阿爸,土匪什么时候会来,这是土匪要打劫啦!”阿玲看到了信的内容,很是气愤。
“师傅,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你尽管吩咐。”陆文龙想起在泉州医馆那个惊魂的夜晚,这次一定要挺身自卫。
方云山面含愠色,但毫不惊慌,他坐了下来。阿玲给他倒了一杯早上泡好的秋茶。
方文山举起杯子呷了一口:“德化一个小小的下县,县衙也没有弓兵可以缉捕盗匪,鞭长莫及,他们才敢这样为非作歹,他们射下箭书,一是先来派个‘黑单’,来软的试试,想把我们当软柿子吃,二来也是对我们有所忌惮,但他们恐吓不成,就会强夺。不然他们抢劫还会先通知你吗?“方文山继续分析道,“如果土匪什么时候来犯,大家一定要奋力自保,我们不要惊慌,但也不要轻敌,这是在我们本乡本土,我会和宗亲族老协商,大家会团结一心,帮助我们的。”说完,方文山放下茶杯,走出屋去。
很快,有三个略为年长的族亲跟着方文山来到老屋,他们坐成一圈,轮流察看那张箭书。
“来者不善,这是来派‘黑单’的!”
“这是土匪打家劫舍的计俩,欺软怕硬!”
“我们每天安排弓箭手,在村口土地庙瞭望,土匪来犯,敲锣为号……”
“土匪都是亡命之徒,一怕遭贼偷,二怕遭到贼,我们要避免短兵近战。”
大家纷纷出谋划策,准备抗击土匪。一方有难,大家互相守望,这是聚族而居的村民代代相传的血脉亲情。
送走了叔伯,阿玲觉得这回不是势单力薄,因为有整个族亲拧成一股绳的底气。面对土匪强索钱财,陆文龙把愤怒压了下来,冷静听从师傅的安排,做着相应的准备。
陆文龙和阿玲巡查了老屋的门窗。
方云山拿出一个弓袋,从里面取出一把开元弓,这是一种精度很高的角弓,方云山调校着弓弦。只见他取出一个坡形的鹿角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他抽出一支马箭,来到屋外。方云山拉弓射出一箭,“嗖”一声,形如墨笔尖的箭簇深深插入远处的木桩上,一箭方出,方云山又疾速抽出一支马箭,接连射出,又是“啪”的一声射中远处的木桩。
陆文龙见师父出手不凡,暗自钦佩不已。其实,方云山年轻时在外地做过县衙的弓兵,专门缉捕盗匪,这箭术无非只是信手拈来。年轻时有次上山打猎,方云山曾经一箭射杀两头山麂,可见非同一般。
当天夜里,貌似平静的山村,激流暗涌,此地自古崇尚技击,面对土匪来犯,青壮男子无不摩拳擦掌,时刻准备痛打来犯之敌。
暗夜里,月光皎洁明亮,天上的流云随风流动,月影时明时暗。村落里竟没有一丝灯火。
子时刚过,村外的山头出现了三三两两的火把,还未靠近,忽地又熄灭了。一队人马,悄悄摸进村里,狗吠声此起彼伏。土匪有些忌惮,又怕夜长梦多,很快就动手了。
土匪骑着马来了十余人,只见一个黑影跳下马来,摸到方云山的老屋外,纵身一跃,跳上老屋的墙头,眼看有人要翻墙而入。
悄无声息,这是只有片刻的宁静。
“嗖!”老屋的木阁楼上,飞出一箭,直射墙头。
“啊……啪……”墙头的黑影应声跌落下去,屋外一阵人马一阵骚动,接着是刀出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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