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用长刀挑起他的兜帽的时候,祭祀发现了这个贫民有些不同寻常。

牙齿完整没有残缺,皮肤也细腻得像个婴儿。

最重要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敬畏和恐惧。

祭祀扭头看着旁边的人群。

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大气也不敢出。

而眼前的这个贫民,却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甚至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这小子,有胆子。

祭祀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高高举起。

“恭喜!今天西区的祭品,是这一位勇者!”

地上的人们开始拼命地鼓掌。

有人甚至哭了起来——

看呢,那个倒霉的家伙,居然在笑!

此刻,夏德依旧带着懵逼的笑。

倒不是因为他勇敢。

而是因为——

他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

夏日的太阳下,他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有些头晕目眩。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鬼?

自己刚才在片场吃完盒饭睡了个午觉,一睁眼的功夫,怎么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此刻,有些发懵的他小心地观察着四周。

几分钟后,夏德多少有些明白了。

哦!

难道自己穿越了!

不过此刻看着周围的人跪伏着,望着自己感激涕零,还有少女过来给自己献花,戴上橄榄枝。

而且看这排场,好像是个不得了的身份?

冷静,冷静。

旁边的白袍人高声说着什么,自己也不懂。

他只觉得一阵头大。

作为某戏剧大学编导专业的学生,前世看过不少穿越文和类似的剧本。

穿越这种事,花样很多。

而自己遇到的这种,恐怕比茴香豆的四种写法更麻烦——

不光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就连语言也不通。

麻烦大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弄清情况前,不动神色。

好在自己蹭过表演系的课,也为了学分辅修过礼仪,曾在群演急缺的时候顶过几次镜头,倒不至于太慌乱。

夏德小心地松弛着呼吸,管理着表情。

就这样,他一直保持着友善而克制的微笑,在祭祀的引导下向着众人挥手,努力不露出破绽。

登台演出第一条:

遇事不决,先微笑!

此刻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少人惊悚地低头议论着。

看!

那个人,死到临头,他居然还在傻笑!

嘘……别声张,会被祭祀听到的!

虽然脸上依旧带着营业般的假笑,他却悄悄观察着周围人的服装,场景。

这儿是小镇的中心广场。

台下的群众身着破烂,面带土色,看起来像是一群饱经风霜的难民。

旁边的台子上,却还有穿着圆礼帽,带着怀表链的老式绅士。

看起来,好像是工业革命时期的风格?

夏德不动声色地揣测着,却没有什么头绪。

仪式已经到了尾声,夏德怀抱着满满一大捧花,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和掌声。

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走过来,朝着夏德礼貌的微微鞠躬,指了指旁边的马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

难道这就是我的仆人?

啊,自己的角色,果然是个重要人物。

迅速入戏的夏德心中一动,友善地冲他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中年人也微微一笑,然后……

掏出了棍子。

碰!

夏德被一棍子打晕在地,套上了黑色头套。

直到最后一刻,脸上兀自带着一丝傻笑……

中年人手脚利索地把夏德捆在车顶上,白袍祭祀向群众鞠了几躬,驾驶马车疾驶而去。

只剩下一群人,如获大赦地相拥而泣。

……

不知过了多久,夏德慢慢醒来。

有人在用砂纸打磨我的屁股——

这是夏德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恍惚了好一会,才弄清了自己的处境,

自己正被铁链锁在地牢的一面墙上,被剥得光洁溜溜。

几个身穿白袍的人正拿着刷马鬃用的巨大的刷子,粗暴地涮洗着自己的身子,如同清理一头褪毛的死猪。

旁边还有解剖台,上面的手术用品闪烁着森然的光。

这是什么情况?地牢?

夏德脑袋仍旧不清醒,但周围的阴森让他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咦?

怎么回事?

我是谁,我在哪儿?

你们脱我裤子干什么?

迷迷糊糊的夏德确定了一件事——

这、这好像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靠!放开我!

眼见夏德顺利地醒了过来,还迷迷糊糊地放声尖叫,旁边白袍人顿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果断给他补了一针。

……

等到白袍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夏德正淌着口水,笑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见他神情恍惚,白袍人便拿出一个册子,指给他看,还不耐烦地顺手做了个吃的动作,如同态度恶劣的餐馆服务员。

上面画着各种动物的图样。

这是让我……选择东西吃?

夏德脑袋一片昏沉。

过了好久,他才用虚弱的手指,指点着角落里猪的图片。

我要吃猪排。

不知为何,周围几个年轻白袍人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在领头者严厉的眼神下才憋了回去。

没过多久,他点的饭送到了面前。

一盆带着血的生猪肉。

夏德愣愣地看着这盆“晚餐”。

死去的猪头翻着白眼,充满怨念地回瞪着他。

……

十分钟后,麻药劲退了的夏德迷迷糊糊地嚼着生猪肉,一边干呕反胃,一边默默流泪。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我是穿越到了什么恐怖片里面?

或者其实自己还在横店,这一切都是某个整蛊节目,只要自己一哭,就有人大笑着扛着摄像机从门后跳出来……

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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