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直公主并未留宿寿王府,不久后是驸马登府接了回去。

要说这驸马杨洄,本也是名门望族之后,其父杨慎交娶的也是中宗之女长宁公主,在韦后乱政时他们杨家也算风光,杨慎交都官升到了左千牛卫将军及上柱国,只可惜随着韦后与安乐公主被圣人发动政变诛杀,他们杨家也差点成了阶下囚。好在杨洄搏来了第二春,攀上了咸直公主的高枝,在武惠妃受宠得势时也算风光无限,在构陷前太子李瑛一事上不遗余力,但又随着武惠妃的早薨而失势,现如今只能抱着咸直公主的大腿在长安城混迹。

不过两人也早已貌合神离,杨洄既然管不住咸直公主,自己也就整日纵情于平康坊,昨夜来接咸直公主时,也是刚从平康坊喝完花酒回来。

第二日上午,兴庆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就来传旨,是圣人命寿王明日出发长安前去武当山。

原来这赤殇刀在武当山。

过了一会长姐又杀到了寿王府,拉着李瑁就要去东市,说是带他去吃最爱吃的东西,李瑁也就拖着元真和孁儿一起去游街了。

昨夜又发生的挖心案似乎没有在长安城激起多少涟漪,而孁儿的神情有点不自在,因为自昨夜开始,无论是李瑁还是元真都未曾问她一个字。

游完吃完,咸直公主终于坐着马车打道回府,而李瑁则带着元真和孁儿到了曲池,与那日一样,李瑁丢下元真同孁儿泛舟到了湖上。

还是在湖心亭的位置,李瑁忽然拿出了样东西,是同长姐逛胭脂店时买的,一盒瓷质有精致彩绘的胭脂。

孁儿有一瞬间睁大了她的墨眼,因为这盒胭脂她方才就很喜欢,但她觉得李瑁不可能察觉也不可能买给她,所以平静说道:“给你的郡主买的?”

李瑁在欣赏胭脂上的彩绘,正要说话却又听孁儿说了一句。

“其实有时候我很不明白,你看着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但你真的就忘了那杨玉环?”

李瑁微微一笑,向前将胭脂放在船中央的小案上,示意道:“送给你的。”

其实他正是在胭脂店注意到了那一幕,看着她喜欢就买下了。

孁儿愣住了,这一刻她也确定是被李瑁发现了对这盒胭脂的喜爱,其实她之所以看上它,是因为在很多年很多年前,有个人也送给过她同眼前这盒很像的胭脂。

李瑁坐回船头,说道:“郡主不喜欢胭脂,我看你喜欢就买了。”

孁儿收回思绪,奇道:“你怎么知道郡主不喜欢胭脂?”

李瑁哑然,其实是另外那个时空的恶女不喜欢化妆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完全把恶女和郡主当成了一个人。对于孁儿的这个质问,他只好这么解释道:“你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不喜欢胭脂的。”

孁儿无言,视线一直落在这盒胭脂上。

李瑁为了转移话题,又对前面那个问题解释道:“你问我是否真的忘了杨玉环,其实自从昏迷后,我已经失去了很多记忆,所以对她已经彻底没有印象了。”

孁儿狐疑地抬起头,盯着李瑁表示不太相信。

李瑁微微一笑,总不能说实话吧,告诉眼前这只妖,我是从一千二百多年后的世界魂穿来的,估计会把这只妖搞懵逼。

两人四目相对,李瑁终于问出了从昨晚开始最大的一个问题。

“我在汝阳王府看到了一幅画,画的是神龙年间的前太子妃,另外她身边还有个小丫头,是不是你?”

孁儿移开了目光,开始漫无目的的远眺湖面,秋风吹袭她的发丝,过了良久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看在你这盒胭脂的份上,我就说些秘密与你听吧,反正你也……”

说到一半孁儿忽然止住了话,沉吟后再说道:“没错,那个小丫头就是我,太子妃于我有恩。”

似乎是平复了心情,孁儿重新迎上李瑁的目光,直接说道:“昨夜我杀的,正是景龙政变的叛徒,我在长安城已经等他很久了,昨夜一见他回了长安我就忍不住动手了。”

李瑁倒没有什么惊色,分析道:“所以你制造了挖心案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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