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恐慌,凉王已死的消息并没有在北庭传开,但阿布思的人马已经率军在北门外,寒冬已至,没有过冬之地的他们随时会来攻城。
不过一回北庭,副都护赵守倒是告诉李瑁他们一个好消息,明日夫蒙灵察的五千河西军将会赶至北庭,但郡主是怎么说服夫蒙灵察的?还是这一切都在那帮人的计划之内?
凉王的私院在都护府的西面,在最深处有个祠堂,里面摆放着近几十年来战死英灵的牌位,今夜凉王的灵柩就摆放在内,满祠缟素。
李嗣业等人跪守在祠堂前的雪地里,披麻戴孝为凉王守灵,不食不言,悲恸之情惹得寒风在呜呜作响。
将军未挂封侯印,腰间常悬带血刀。
这是祠堂门口刻着的挽联,是提给当年第一代凉王赤昭的,所以赤家定下了一条规矩,赤家人不得称呼凉王,只称将军。
凉王是李家人给的封号,而将军才是赤家每一代的荣耀。
在寂静的祠堂内,同跪着的有李瑁和尉迟盖,元真正在火盆里添纸钱和符纸,周围每个牌位前都点起了白烛,李瑁静静地望着它们,一旁的尉迟盖说道:“凉州王府内还有个更大的祠堂,自先祖凉王起所有赤家有功的家将都有一席牌位,殿下见过应该还记着吧?”
“见过?”李瑁内心愕然,没想到原寿王曾经到过凉王府。
尉迟盖一只右眼已经哭干,满是血丝,他没有注意到李瑁的表情,这位老哥追思着十几年前的往事,又说道:“该是十五还是十六年前了,当时遥领凉州大都督的殿下到府里住了些时日,记得同来的还有个武当山的小道士,叫……对了,叫李灏然!加上郡主你们三个在凉州可是闯了不少祸啊!”
李瑁默默听着,记得武当山大师兄提起是在十七年前,原来他叫李灏然!
尉迟盖干巴的老脸笑呵呵,还沉浸在回忆之中,说道:“有一回你们三个偷喝了绿蚁,一人一碗下肚,就倒在了王府的祠堂里,还真会找地方,可让我们一阵好寻。”
李瑁也微微一笑,这应该是武当山大师兄说的一碗绿蚁之交了。
尉迟盖收回思绪,望着如今凉王灵柩前的一坛子绿蚁,拍开封泥正倒出了一碗祭着,叹道:“唉,这坛是将军珍藏的绿蚁,原本说是等殿下带回了赤殇,大婚那日要好好喝上几碗。”
说到了伤心处,已经经历了许多生死离别的尉迟盖又老泪纵横,抬手偷抹。
李瑁在笑,但也是两行清泪。
“本来将军还要在你们大婚之日说一个秘密,将来怕是得老盖我来说了,反正也是说给郡主听的,现在让殿下知道了也无妨。”
李瑁依然是默默听着,不知道是什么秘密。
“其实当年郡主并不知殿下是谁,只因郡主对你们李家人十分记恨,所以将军只对她说殿下是长安的故交之后,还特意谎编了一个名字。”
“老盖我当年就看出郡主对殿下有好感哩,在殿下走的时候,答应了给郡主买灵州的糖葫芦,可这一去就再没回来过,郡主从那之后也就再没吃过糖葫芦。”
李瑁听到这里摸向怀里一直留着的糖葫芦,终于明白凉王为什么非要他在灵州买一串了,也终于明白那日在凉州城外送给郡主时,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激烈。
原寿王后来娶了杨玉环,原本再无瓜葛的两人,却因为一次穿越兜兜转转之后,又续回了青梅竹马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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