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安说完这话,低垂了眼睑,没有去看在座各人的脸色,追凤立在一旁,心内忽然起了一阵凉意。

子皓握着扇子的手也是明显一顿,笑容略显僵硬:“陈公子这话,是何意?”

陈佑安隐隐有了哀音:“三日前,我父亲忽然昏迷不醒,竟是和莫尊公子一模一样的状态。当年沈家哥哥出事时我还年幼,一时也是拿捏不准,只得问了族里经历过的长辈,确认是中了这种蛊毒。若是此事一直没有进展,我父亲……”

“哦……”子凰轻笑。自从踏进这大堂,这太过明显的敷衍出现的很是频繁,想来对陈启琛出事并没有太过意外:“令尊吉人天相,自然会是无碍的。”

好一句激将,生病没事儿,说明不了什么,死了才算,半死不活的也不过白遭一回罪。

陈佑安本是想博一回同情,洗一洗冤屈,却不想这个言三公子和外表完全不同,手黑心也黑。

“虽是如此说,到底还是得麻烦两位公子多费心。陈家如今深陷舆论漩涡难免力不从心。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两位了。”心内不悦,这场子还是得顾,话还是要说圆满的。

话说到这儿,再聊也是尴尬,陈佑安试探没有达到目的再多留也是没意义。又寒暄了几句,试了试深浅,也就告辞了。

“好好的怎么陈启琛又病了?”追凤心内有猜测,却不是特别敢肯定。

子凰没有他那样的顾虑,只是轻描淡写,仿佛理所当然:“他病了自然是因为陈家需要他病。”语气冰凉,没什么感情。

子皓也觉得有些恶寒,扇子也不摇了:“莫令泉出事后,我就猜到,以陈家的套路,早晚得有人来生这场病,只是没想到会是陈家家主。”想起方才陈佑安的笑脸不由自主的心悸:“这二少爷年纪轻轻,但如此看来,这陈家只怕他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堪称一手遮天,连对自己的父亲都能下得去手,说是陌玉公子第二,委实有些屈才了。若论阴谋诡计,子凰,你输他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子凰不在意来自亲哥哥的挖苦:“这又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追凤立在一旁,将其中原由听得一清二楚,到底还是不信:“这陈佑安看着不过二十,掌握陈家什么的是不是太儿戏了。陈启琛再是没用,也不至于被自己小儿子架空吧?况且,若真是陈佑安掌事,为何中招的偏是他父亲?何至于如此?”

毕竟今日看子凰这态度,陈家这桩事只怕不是一病能好的,只怕除了死别无他法。可陈家家主一死,更大可能就是如沈家一般一蹶不振,况且他大哥虽然无用,到底还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立贤立长自古就有纷争,眼下他到底年少,若是坐上这第一世家的位置,陈家内部如何暂且不谈,这江湖上怕是有不少人不服罢!

子凰知他心中说想,不由暗道,追凤聪慧有余,只是太过良善:“除了陈启琛,别的不论是谁,都不是举重若轻不可替代的存在,无法替陈家洗掉这个嫌疑。我能自伤避世,如今陈家用的也是这一招。”顿了顿:“但有一点你说得对,陈佑安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半大孩子,再能干,若是背后没人也做不了主拿自己亲爹开刀。再心狠手辣,到底阅历摆在那儿,只怕是有贼心也不见得有那贼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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