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以为然,小七接口说道,“要说这走失人口,家人必会大张旗鼓,四处搜寻,这倒方便打听,可这大户人家没了小厮婢女,又不是甚好名声,要打探这个倒是艰难。”
阿虎说,“大户人家这里,倒也有个笨法子,只需派了人手,日夜盯在门外,倒也能如愿。但如果真的如同黑子所说,是小姐在寻人,而人又已经遇害,那尸首恐怕早就处理掉了,即便我们现在守在门外,也是无用。”
“我倒有了个主意,”黑子一拍掌,兴奋地说道,“养得起小厮和婢女的人家,向来是从牙行里挑人,这城内有哪些喜好打杀下奴的人家,想必牙行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大哥你说呢?”
阿虎沉思了半晌,说道,“现如今也唯有如此了,毕竟我们也只是搜寻消息,而不是官府断案,另外还有夜晚打更的更夫,也可以一并相询。”
言罢他与众人分配了任务,又将余下的铜币与众人分配,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切记,只可旁敲侧击,不可直言相问,此次能否功成,就看我众兄弟能否勠力同心了。”
于是从这日起,这几人悄悄分散在府城各处,小七,小九带着小石头,依旧乞儿打扮,一身勉强遮挡身体的破旧衣裳,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手和脸,他们一条街一条街寻过去,寻了熟悉地头的小乞儿,用小小一块饼子,或是几口粘稠的豆粥,打听着何处还有未被霸占的行乞好地方,以便作为他们自己的地头。
既然是寻好地头的,看着几口吃食的份上,闲聊之中自然多了几分热络,说起这里里长脾气如何,民风如何,有无坑蒙拐骗偷等诸般行径,甚至于东家男主夫跟隔壁的妇人眉来眼去了几次,西家妇人多吃了两口豆饭叫婆婆痛骂了三天,直说得口中水花四溅,腹中又唱起了堂会才算罢了。
阿虎和黑子则寻了熟悉牙行的学徒小伙计,这些小活计拿着很少或压根没有工钱,牙行里除了他们自己,似乎任何人都可以来指使他们做活。
这些人虽然身为牙行里最低的阶层,却神奇地知道牙行里的诸多辛密,大概是因为谁都瞧不起他们,所以潜意识里也不会去防备他们,毕竟大家默认他们就是最卑下,不敢反抗,不敢泄密的存在。
阿虎和黑子恭恭敬敬地请教他们,因为他们家中困顿,准备自卖自身,因此上,要先行打听打听哪家的主人脾气好,手面又大方,而哪家的府邸,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去的。
这些小学徒们在前辈的面前自然是任劳任怨,绝不敢多言一字半句的模样,但在阿虎和黑子的面前,那就是熟悉一方天地的万事通了,他们紧握着手里的铜币,或是用傲慢,或是用悲悯的语气,给他们一一历数各府辛密,阿虎和黑子听得心里直翻起惊涛骇浪,走的时候倒是真真切切给人端正地行礼。
如此这般,阿虎几人分头在外,实实在在地奔波了两天,交流汇总了消息,这天,阿虎在离南城门不远的僻静巷子里头,寻了一处小院落,之所以租在这里,是因为这里隔壁住了一位更夫,这位李老爷子,祖上就是城里专职打更的,那也算是子承父业了。
这李老爷子只和一个宝贝小孙孙相依为命,平日里日子孤寂得很,一下子隔壁住来这么多热心的,同村出来寻活计的半大小子们,着实心里看着欢喜,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女娃,做得一手好豆粥,还不嫌弃孩子三餐按点守在门外,还能分了孩子一两口吃食,这就很是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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