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声笙吃完了樱花果子，她并不回答章尔玺的问题，只看着顾宁。
顾宁生怕从杜声笙的口里再说些什么出来，她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抓住章尔玺的手一动不动的。
杜声笙看到她这模样，反笑了：“你从前的脑袋瓜子比现在灵活些。”
顾宁一听，抓住章尔玺的手又紧了紧。
杜声笙伸手替章尔玺倒了茶，她这反客为主的模样实在是让章尔玺不悦。
“杜小姐久居日本，我先前害怕你住不惯章家，今天看着，还是管家厉害，这房间这茶点的确是能让客人产生宾至如归的感觉。”
“宾至如归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杜声笙看向坐在一旁的顾宁，她挑挑眉：“抱歉，我中文成语实在是学的很差。我以为在这里和日本是一样的呢。”
章尔玺抬眼看她。
“原来是不一样的。在日本，我们喜欢私密的一对一聊天。不如这里好，热闹。”杜声笙拈起另一个草莓大福递给顾宁：“这个很好吃，你吃吗？”
顾宁伸手接过来，她拿掉垫在果子底下的叶子，递给章尔玺：“吃吗？”
章尔玺没有动，顾宁想了想将果子放在了一边。
杜声笙盯着那个放在一旁的甜点，又说：“我听说中文里还有个成语叫夫妻同心，我到今天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顾宁一听脸色一变，沉沉的说声：“没有这个成语。”
杜声笙不以为意，她在看章尔玺。
“有些东西是假的，它就不会是真的。”章尔玺冷哼一声：“你几次与顾宁聊天都选在我章家，我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并不想避开我吗？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那么我邀请你一起坦诚交流。不必这样浪费时间，我也不愿你与她有再多次的私下接触。”
有些东西是假的，它就不会是真的。顾宁的脑海里嗡嗡的回响着章尔玺的这句话，她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听着她们说话。
“你是个明白人。”杜声笙喝口茶，她点点头。渡边便推门进来了，她手上拿着一份已经拟好的合同。
“章家有船运公司，我只需要你帮我货物运到日本。货一到，我签离婚协议，从此与顾宁没有任何关系。”
顾宁看了一眼合同，她到这会才知道，杜声笙一开始就没想让她公司的船来运货，她要的是章家，她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章尔玺看着桌上的合同，没有伸手打开。
“两个月前，文含照开发了一个地产项目，我听闻开发的时候，他在地里挖到了不少好东西。这东西可不好运。”
杜声笙听到这，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体，她勾勾唇：“有意思。”
两个月前文含照的确找上了杜声笙。他的项目动工时，挖到了一件宋代文物。挖到文物这样的大事，一旦被公布了，文含照的项目便不得不停工，停工带来的损失必然是巨大的。文含照连夜找了民间的考古团队，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统共挖出来几十余件文物。这批文物里多为瓷器，评估价值连城。文含照找杜声笙，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些瓷器运出去。
走私偷运文物这样事，杜家早就不干了。杜家退出国内市场已经好些年，况且运文物风险巨大，再大的利益也很难说动杜声笙。然而，文含照那天带来的一张照片却成功说服了杜声笙。出土的文物里有一件天目茶碗残盏。这是无价之宝，杜声笙久居日本，自然知道天目茶碗的珍贵之处。这茶碗一共三件，全在日本，是日本的国宝之一。如今出土的这个残盏虽然不完整，但依旧打动了杜声笙。
于是，才有了她想利用与顾宁离婚，让章家运货的事儿。她本想偷龙转凤的运出去，这样东西既到手了，风险也转嫁出去了。但她不曾想章尔玺竟有本事查出来这个事来。
“违法犯法的事我们章家从不做。”章尔玺动了动被顾宁捏住的手，她抓得太紧了。
“章家还真是神通广大。难怪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好。”杜声笙皱皱眉头，她喝口茶：“章家如此正义凛然，章小姐又是出了名的年轻企业家慈善家，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
“也不是不能谈。”章尔玺敲敲桌子，章家临拿了文件进来，他将文件放在几上。
“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和你一样也拟了份合同。”章尔玺伸出食指点了点合同：“章家的船在关口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如果你愿意，我们乐意出租货船，而且价格公道。货船我们应有尽有，只是谁来租这个船，您可要想清楚。”
“哈哈，合同我收走，盖好章会和离婚协议一起送到你公司。”杜声笙忍不住笑了一声。她自然不会在租船合同上签字，白白承担走私文物的风险，那可就没意思了。
渡边走过来，将那文件收好放在了盒子中。
章尔玺看一眼渡边，叫一声：“沙香小姐。”
渡边面带惊讶的看了章尔玺一眼，渡边沙香是她的全名。
“怎么你对我秘书也感兴趣？”杜声笙笑道，她说这话时又看看顾宁：“你虽然脑子不比以前灵活了，但眼光却还不错。”
顾宁闻言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正想回她什么，却看见章尔玺正在看自己，她抽走了被顾宁抓着的手，顾宁瞬间就蔫了。
杜声笙拿了合同便离开了章家。她走的时候，小鸣花还偷偷跑去门口守了许久，但始终见不到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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