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安静地厉害,我只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我愣愣地低头,鼻子有些酸酸的,等她这句话好似等了半辈子,连自己都忘了这念头。

一只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我看见自己的面容落进她的眸子里,一汪清潭,微微泛起涟漪,“眼睛怎么红了?”

“没什么。”我放下筷子,揉了揉眼睛,“太高兴了。”

她凝视我好一会儿,忽绽开了笑容,“你好傻啊。”

我的脸腾地一下火辣辣的,一下子站起来,顾不得她惊愕的目光,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便往出门,“我去洗碗。”

我一溜烟跑到厨房门口,扶着门喘了几口气,心里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终究还是喜悦占据了上风。

我理了理心情,将碗筷放进盆里,打上水,冲洗干净。

在毛巾上擦干手,转身,悦然站在门口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目相交,她上前整理了下我的衣衫,眸光微垂,“你不想与我成亲吗?”

我握住她搁在我腰间的手,连忙摇头,“怎么会?做梦都想着……”

“只是,只是,有些突然罢了。”

我乐呵呵一笑,四肢百骸都像涌上了暖意,看着眼前的女人,我不晓得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这个决定,尽管她是皇帝,拥有无上的权力,可正因为她是皇帝,朝中权力枝节盘绕,许多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其实是不允许她这般任性的,我向来不忍她为难,所以对成婚这事一直听之任之,我决未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向我提出来,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开心是假的,但还是未免担忧。

“不突然的。”她伸出双手环住我的脖子,靠近我,在我耳边道:“不突然的,那时候我便答应过……”

是了,那年她便答应过我的,她还答应陪我下江南,陪我去塞外,陪我浪迹天涯,看尽天下好风光。

我喉咙一哽,回抱住她,“你还记得……”

“我未曾忘记过。”

“阿元,这一世,我凌悦然心甘情愿,许给你。”

我几乎感动的要落泪。

那夜,悦然留在我这改了半宿的折子,我拿着本书,陪着她坐了半宿,偶尔添灯磨墨,月上中天时,熬上一碗桃花羹,看着她小口喝着桃花羹的模样,有些恍惚,门外清风掠过,她抬头朝我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软融的光亮,恍然这样就过了半生。

没几日,我便接了旨前往西梁,朝中议论纷纷,连何东都来问我,他支支吾吾的,欲说又不好说的样子看的我着实心烦,拉着他到酒楼,灌了他几杯酒,话匣子便打开了。

“谢兄啊,你可知朝中现在如何说的?”

“不知道啊。”他这般说反倒让我有了几分兴致。

何东往四周瞟了两眼,压低了声音,“有人说,你与陛下有旧,是陛下养的面首……”何东止住了话语,我撑着下巴,摆弄了下酒杯,“继续说呀。”

何东叹了口气,“……他们还说此番中举凭的不是你的真本事,才入翰林院,陛下便将出使西梁的任务给了你,朝中许多人都红了眼,说待你回来陛下怕是会委以重任,特别是宁国公府,恨兄弟者久矣,风闻当初陛下休了谢家大郎便是另有心仪之人,家里长辈似乎有在以前便见你出入过宫中,亦劝我少与你往来,如今朝堂可是不太平的很。”

何东说完便沉默了好一阵,我亦不晓得该与他说什么,说是悦然的面首?委实算不上,我也不必如此糟践自己。说中举是自己考的?我肚子里有多少东西我不明白么?说谢哲的事确实与我有关?我不说谢哲都明白的很。

所以,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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