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明白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欢离合,小莲就是这样,别的不求,只是想好好的过接下去的日子罢了。
“那你觉得如行如何?”
“什么意思啊?”小莲眨着眼睛问道。
薇儿握住了她的手说:
“有这么一句诗是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就是说无论这场人生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努力的走完它。”
小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说道:
“嗯嗯,好名字,那我以后就叫如行了!那小桃叫什么呀?”
薇儿笑嘻嘻的牵着如行的手说:
“好如行!你看你小桃姐姐如今就十四岁,只比你大一岁就这么一板一眼的,我看不如就叫木头好了。”
“哈哈,木头,真的很像”如行笑的开心,一不小心就岔了气,薇儿边跟着笑,边摸着背给她顺气。
薇儿明显是拿小桃在寻开心,小桃却也不恼,就由的她们笑,还手脚麻利的将桌上的残羹剩饭给收拾了。
等如行笑的差不多了,薇儿郑重其事的说道:“如行,下午我和小桃出去,你乖乖的带在棠棣阁不要乱跑,要是我回来发现你给我惹事了,就罚你不许吃饭。”
薇儿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谁知没能唬住如行。
“姑娘,为什么不带我去要带木头去!我自从来了这里还没出去过哪!”如行苦苦哀求。
“如行乖,中午了,该睡觉了。”
说罢给了小桃一个眼色,小桃在这方面果然领会很快,将如行直接拉回了她们自己的房间,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她乖乖睡觉了。
日子还没入夏,午后的太阳也没有那么毒,薇儿与小桃换了男装出了行宫之后就直奔东坊而去。
江南地带皆是一片繁荣景象,官设的歌舞坊只有东西二家,里面的姑娘大多都是获罪的官家之女,明面上也都是买艺不买身的,她此去是要找东坊的歌妙人的。
正是白日,夜晚间门庭若市的东坊此时有些冷清。
“麻烦通报一声,我想见妙人姑娘,”
说罢,薇儿递上了一些碎银子。
东坊此时是不开门的,但是人家都把银子送上门了,哪有不收的道理,管事婆子很快就进去通报了,薇儿与小桃就这么在门外等着。
“姑娘来找歌妙人可是有什么事?”小桃小心翼翼的问道。
“别着急,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薇儿故作神秘。
“二位爷,妙人姑娘请二位进去。”管事的婆子赶忙将薇儿请了进来,直接送上了二楼。
薇儿与小桃进去才发现这东坊里一个人都见不到。
“姑娘,怕是会有危险。”小桃难免有些担心。
“没事,没人会注意我,此时这才是正常的。”薇儿边解释便盯着小桃的脸,看她在说没人主义自己的时候,小桃的表情明显是有点心虚。
薇儿心道:“这宇文戈那里找来的,虽然是不称职了一点,却是可爱的紧。”
薇儿继续说道:“晚上她们要见客,很晚才会散去,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在补觉。”
小桃这才想起这位姑娘也是从这样的地方出来的,跟了主子后就脱了贱籍成为了平头的良民,此后就再也与这样的地方扯不上关系了,也不用再看别人的白眼,难怪有这么多的人都会攀龙附凤。
可她还是不知道姑娘来见歌妙人干什么?
薇儿在管事婆子的指引下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推开门后,见屋内陈设都是一等一的贵重,而歌妙人倚着窗正在描眉。
一袭红衣,倾国之态。
“小轩窗,正梳妆,妙人,爷来寻你了!”
薇儿推开门后径直走向歌妙人的梳妆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环抱住她的腰,形影动作间颇有些风流浪荡子的意思。
小桃觉得自己不适合在这里呆下去,自觉地去给薇儿看门了。
“那人可信吗?”歌妙人将眼角往门口的方向一送。
“放心。”不能瞒着宇文戈。
歌妙人放下手中的眉笔,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只白玉簪子,问道:“那日你的纸条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呗!”薇儿对答如流。
“是吗?”
歌妙人勾嘴笑了笑,却在下个呼吸间将簪子尖抵在了薇儿的脖颈处。
“说浑话是会早死的!”
妙人不见了往日的温柔,此刻冷的竟像是一把刀子,要把薇儿杀了似得。
薇儿见她如此动作也不敢再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说:
“十年前吴家以通敌之罪被判满们抄斩,按照大周律法年未满十二者男丁流放,幼女充为官妓,你从北疆被发落到了江南东坊,在一次东西二坊举办的宴会中在后厨救了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让她免了一顿毒打。”
薇儿诉说着往事,引得歌妙人目光幽邃,陷入那段最悲惨的回忆。
“后来你向西坊的坊主推荐了这个小丫头,说她长大后必定艳惊江南,自此以后这个小女孩就脱离了后厨,被作为一名歌舞妓来培养,从此免了毒打与饥饿,那个女孩就是我!”
歌妙人听到这里笑了一下,说道:“歌舞妓未必就比烧火丫头要好。”
“但总算可以活下去了,不然哪有你我今日的相见。”说完,薇儿蹲下贴近歌妙人的脸,又劝慰道:
“我一定帮你,你我同是罪臣之女,家族被人谋害以致满门抄斩,作为遗孤就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即使再难也该博一把,不为别的,就为死后好去见祖宗!”
歌妙人何尝不知道这道理,只是这件事着实是太难了!时隔多年,且铁证如山,要想翻案简直是堪比登天,最要命的是干这件事的背后势力实在太过强大。
想到这,歌妙人开口道:
“我七岁的时候就来这儿了,日日不是打就是骂,好不容易熬出来了,一日客人的醉酒听到他说几年前帮京都的大人物办了事,将吴家上下几百口人都弄成了冤魂,我心下起疑还没来得及去查,那人却在第二日就被灭了满门,你说我家世世代代效忠朝廷,怎么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歌妙人眼中毫无波澜,倒像是此事于自己无关。
薇儿看着心疼,这人苍白的活着,行尸走肉,不放过自己,不放过心疼她的人。
薇儿走近将右手放在歌妙人的肩膀上,特意用了一点力道,看着她那如白玉的脸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接近太子是为了此事,我亦相同!我许三月期限若没将此事办妥,你也不吃亏。”
“若办妥了,我的事也请你务必办到,这期间我们不必联系,到时官府自有文书以告天下。”
薇儿说完从袖子里将事先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交给歌妙人。
歌妙人接过来笑了笑,说道:
“若你真的办成了,可我却食言了,你该如何?”
薇儿迎上歌妙人的眼睛说道:
“吴将军在被捉拿时明明有实力反抗,却依旧束手就擒,父亲如此,况女儿乎?这里面的东西也是要命的,等我办成了你再拆开看吧!”
说完扬长而去,留歌妙人一个人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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