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居院子里种了一棵高大的合欢树,树叶落了又生,生了又落,无聊的日子中徐婉便靠着那粉红色的绒花打发日子,摘了又落,落了又摘。屋子里瓷瓶子已经装满了好几罐子,却又被清英小心翼翼的埋回到树底下的土里,这花葬了也算是轮回了。年年如此,就这样,迷迷糊糊三个年头过去了,在这个性格刚刚形成的时候接受着教导,每天接受着各自各方的礼仪,学着吟唱那有名的歌,拉着那弹手的胡琴,和那古筝,富家小姐的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安逸,在这婉居中似乎变成了一种变相的囚禁,像困在笼中的鸟,看到的只是四方天地,毕竟只是个孩子,对玩乐的热情是出自于天性。这天像往常一样,练习完走路,徐婉小心翼翼的放下头顶上的瓷碗,拉着清英的袖子小声说道:“清英姐姐,我们出去转转可好?”
清英摇摇头,胆怯的说道:“妈妈说过,没有告知不可轻易出去!如果出去的话,会受到惩罚的,我害怕!”
徐婉看着清英害怕的样子,是呀,如果偷偷出去肯定会被宁姨骂的,但要是告诉宁姨自己想出去,宁姨会不会同意呢?徐婉渴望外面的世界很久了,听那些嬷嬷说,外面有耍技的,还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吹糖人的,还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是徐婉长大以来,闻所未闻,见都没有见过的。徐婉问清英见过没,清英摇摇头。她也是穷人家出身,怎会见过世面。
徐婉被想出去的想法冲昏了头脑,于是拉着清英的手走出房门,“婉儿,你要带我去哪里?”
徐婉自信满满的说:“我去告诉宁姨我们想出去,问宁姨是否同意,如果不同意,我在另想别的法子,总之,我一定要出去转转。”
清英急了,甩开拉着自己的手,“婉儿妹妹,妈妈明令禁止的,我们就不要去惹妈妈不高兴了,否则妈妈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徐婉随着年纪的增长,小脸变得越发秀丽起来,眉毛似那柳叶般,不修则直,不画则黛,那眼睛就像黑夜中的星星,晶亮晶亮的,樱桃般的小嘴,粉扑扑的小脸,见过的人都说到,好一个美人坯子!于玄宁从一见到她就知道这孩子是个顶顶的美人,也便是要求她出婉居必须带面纱的原因,这美貌若是叫人窥探了去,这惊世准备也便没了意义。
徐婉拉着清英的手,“清英,你莫要害怕,我不会做那等傻事,我会告知宁姨的!”
清英急得眼泪都落下来,此时听了话,连忙用袖子去擦,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知道妈妈住在哪里吗?”徐婉摇摇头,话说,来这里三年,她还从未出过这婉居。
两人沉默的同时,丫鬟过来通报了,“婉姑娘,妈妈来看你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徐婉急忙提起裙摆跑向屋里,那蓝色的襦裙随着风摇摆起来,连披帛都随风摇曳着,像只蝴蝶,极具活力。
屋里,于玄宁看着飞奔过来的徐婉,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这孩子,如此冒失,该如何是好?
“婉儿拜见宁姨!”徐婉微微福身,“宁姨……”徐婉还未说完,于玄宁先发了话。
“婉儿,跪下!”声音中带着呵斥,徐婉不明白于玄宁的意思,求助般看着清英,清英使劲朝徐婉使眼色,让她听妈妈的话赶紧跪下。徐婉低着头,小小的身躯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婉儿,你学礼仪已三年有余,嬷嬷教导你的是作为女子的端庄大方得体,你怎可如此冒冒失失,你将学过的那些礼仪抛于脑后了吗?”于玄宁严厉的说道,不同于以往温柔的形象。徐婉经这一说,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立马说道:“宁姨,婉儿知错,冒冒失失是婉儿不对,婉儿会改正的!”
于玄宁看徐婉诚心悔改的样子,便也不多做追究,“诚心悔过自然是好,但是,惩罚也是得有的!”于玄宁看到身边站着的嬷嬷,“嬷嬷,拿出戒尺来,左右手各打三十下,使劲打,别留情面,也当是给她个教训!”说完就踏出门离开了,红色的纱罗在其身后舞着,连头也不回。只留下清柯在这监督着。
徐婉眼中夹着泪,不敢哭出来,她第一次见到宁姨凶巴巴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不小的落差。嬷嬷拿着拿戒尺走到徐婉面前,“婉姑娘,把手伸出来吧!”徐婉将手抽出来,呈在嬷嬷面前,嬷嬷准备好,“婉姑娘,疼就喊出来,嬷嬷我现在打了!”
“啪啪啪”的声音传来,徐婉咬着粉唇愣是没做声,周围的人只听那声音就知道力度有多大,手掌该有多疼,那血印子在那手掌上一道道的遍布着,叫人看了心里发瘆,都不禁提着这一口气,等到那笞打的声音停了下来,众人才终于放轻松来,嬷嬷走到清柯面前报备,“清柯掌事,三十下一罚完,还有何吩咐?”
清柯看着徐婉那小小的脊背疼的弯曲着,心中也有些不忍,这惩罚的确是重了些,便对着嬷嬷说道:“好生照料着!”说完清柯离去,只留下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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