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芳苑之内灯火通明,东跨院搭了戏台,请了戏班子,此时一众伶人已经扮好了装,就准备着主家吩咐,便开锣。

花厅内宴席早已备齐,众人如席落座已毕,伯尧举杯道:

“今日中秋佳节,难得今年元容寻竹和姬玄都在,这合虚别院中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夫人又有孕,更是大喜事。”

说着望向元容寻竹:

“如今我们二公子与寻竹妹妹亲事已定,过不了多久,我们这别院当中又要再添一桩喜事了,待明年此时我们的孩子落地,元容寻竹你们也添上一个孩儿,那这别院可就更要热闹非凡了!”

说着开怀一笑,众人也一同举杯向元容寻竹二人道恭喜,尽饮杯中酒。

元容又斟了酒,举起杯对伯尧和居云说道:

“元容恭喜兄长、长嫂征兰之喜,长嫂身子不便,操持今日之宴甚是辛苦,元容敬长嫂一杯,祝兄长与长嫂琴瑟和谐!”

元容本是话中有话,意欲提点伯尧莫要沉迷于女色,辜负了居云,却见伯尧正望着玉璃那处,心不在焉地应着自己。

元容顺着伯尧的目光看去,正对上玉璃一双殷切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元容收回目光,上座的居云笑着点头,抿了抿杯中水酒:

“多谢二弟,不过今日这宴倒不是我操办的,寻竹心疼我身子不便,将这一应事宜揽下来,从前两日便开始筹备,一直忙道现在,那戏班子也是她教人请的。”

居云自是不知那日之事,虽也见寻竹不似平日活泼,却被寻竹几句话搪塞了过去,宴席事多,居云又害喜得紧,便也没再过分用心,只信了寻竹的话,让她忙活操办去了。

说着看看寻竹,又看看元容,笑道:

“我们寻竹妹妹虽说尚未过门,却着实有了些当家主母的派头呢,宴席事务繁杂,我们寻竹妹妹却打理得有条不紊,教宾主尽欢,实属不易,元容~你可是有福了~”

说完又对着寻竹举杯,寻竹笑笑,抿了抿杯中酒,那笑中却分明没有喜色,而是一派惆怅荒凉之色。

元容见寻竹勉强挤出笑容,强打精神应付着席面上众人的恭喜,也不多言,只低头默默将杯中酒一一饮,也不知敷衍,倒像是故意想买一醉似的,元容有心为她挡一挡,怎奈自己也被众人的贺喜扰得不得脱身,只好一一应付了去。

席尾处,玉璃一双眼睛死死盯在寻竹身上,兀自饮着酒,听着众人道着恭喜,心中着实不痛快得紧。

自己下了多大的功夫才得遇元容,却不知到底哪里露了马脚,惹元容疑心了自己,如今自己倒如同被缚了手脚,虽然人在合虚别院之中,却动作不得,心中甚是郁闷难解,难道这少璃与元容的姻缘就真的无法可破吗?

看来自己还需多去窥探窥探这元容,才好寻得机会与其接近,想凭自己的美貌,也是不输寻竹的,今日又见那寻竹似是心事重重,说了这半晌话,也不与元容的眼光接触,难道二人之间是有了什么嫌隙了么?

如此倒是个极好的机会,自己定要想个办法在二人之间多扯出些窟窿来,让这二人想补也补不上,到时候自己再多对元容用些心思,还愁元容的心不靠向自己么?

玉璃心中做定了主意,偷眼看向止棘,止棘虽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帮自己得到元容,此时的模样却完全没有在自己身上用心,那伯尧屡次三番向自己献殷勤,惹得居云寻竹疑心于自己,元容也对自己心生不满,险些犯了众怒,这止棘却是丝毫没有作为,就任凭自己成为他人的眼中钉,亏得自己处处示弱卖乖,才勉强得以继续留在别院之中。

自己在这院中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每日小心谨慎,可这止棘不仅不帮自己出主意,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如今虽说侍候在自己身旁,却也不顾斟酒添菜,只自顾吃喝,哪里有个侍婢的样子?!

待一众贺喜之人回了席位,姬玄碰了碰身旁的元容,凑过去低声问道:

“今日这寻竹小丫头看着不对劲儿啊,这是怎么了?”

元容抬头向寻竹处撇了一眼,摇摇头,举起杯碰了碰姬玄的酒杯说了声“喝酒!”跟着将水酒一饮而尽。

姬玄拿起酒杯,眼睛直直地望着失魂般的寻竹,也一口饮尽,而后似下了决心一般加了手中力道,重重地将酒杯放回桌案上,换上一副冷眼望着元容一字一句地道:

“元容!我知你心中有别人,但寻竹是个重情的姑娘,你若是果真无意于她,不如早早地禀明了王上王后,放她去了也罢,这般人物性情的姑娘,难道还愁遇不到良人么?切莫要让她为你消磨得如此憔悴,你看她今日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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