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竹被伤那日,玉璃去到伯尧房中,言之凿凿说是花笺儿偷盗不成反起歹意。
因花笺儿是姬玄从青楼带回的女子,伯尧虽也将姬玄视如兄弟,却从来看不惯他风流成性,自然对那些来路不明一心谄媚求财的女子颇为厌恶,如今听玉璃哭诉,便深信不疑,笃定那青楼女子便是有意伤人害命之人。
可方才殿上元容将事情几番分析拆解,伯尧虽表面不服,可心中笃定早已有所松动,但却是万不愿相信玉璃是居心不良之人,只想这之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还未等伯尧思虑清楚,姬玄早已耐不住,说道:
“多亏了寻竹小丫头醒得及时,拿出贴身的玉佩前来作证,如今这事情中关于花笺儿的种种疑点才得以破解,还她一个清白,可各位不要忘了,这殿上还有一位决意要置花笺儿于死地之人呢!”
说着,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玉璃,愤愤地说道:
“若无冰玉作证,恐怕花笺儿便要被这女子冤死在殿上了!如今既已洗脱嫌疑,那这位原告所说偷盗被抓反起杀心之事便不可信!
可这女子为什么要编出谎言来构陷一位与自己素不相识之人?此中叵测之心,实在应该好好地审上一审!”
闻听姬玄一番推论,众人皆把目光投向了玉璃,方才殿中人先是一心分辨花笺儿的身份是真是伪,后又佐证花笺儿并没有伤人之力,却忘了这一切都是源于玉璃的告发。
正如姬玄所说,如今已经证实了那日寻竹被伤确不是花笺儿为之,而是有人欲借花笺儿之手引起乱局,那么最初告发花笺儿的玉璃变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
“玉璃!”司幽王封措厉声喝道:
“你指花笺儿偷盗伤人之罪,如今她已洗脱,你还有何可说?
本王问你!你为何要诬陷花笺儿?是为了维护真凶,还是说你便是那真凶?!说!”
玉璃跪倒在地战战兢兢,自己本想通过伯尧便可草草将这花笺儿解决了,却没有想到竟闹到了这个地步,方才元容所求证之事本就桩桩件件严谨不容辩驳,真的不会假,假的也难成真,一时之间,自己却又如何找到理由将自己从这趟浑水中择出去?
想到这儿,玉璃不禁后悔没有听止棘所说,暂且留着这蝶儿一命,如若那般,自己此刻也不会陷入如此狼狈的境地。
却说这花笺儿着实好本事好福报,不仅从九天跌下毫发无损,自己伤她的那朵曼兑之华竟还为她添了几分姿色,若非如此,恐怕她也未必就被姬玄看中带来合虚,即来也罢,可不知又从哪里寻来了花家后人的身份,不仅脱了罪,还被封为了郡主,得了司幽王与王后庇佑,今后若想害她性命,怕是难上加难了!
想来这冥冥之中业力循环,因既是果,果又成因,因缘命定实难摆布左右,自己与这花笺儿着实一场孽缘,两人何尝不是被这业力所裹挟如入旋涡难以挣脱。
可玉璃心高气傲,如何肯听天由命,便是实在无理,也要狡上几狡,正搜肠刮肚为自己开脱之时,忽觉身后一股寒气直击后心,登时一口鲜血由口中喷涌而出,当即倒地昏了过去。
身旁众人见此情形,都大惊失色。
封措赶忙拉了云华的手臂,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元容护着姚丞相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避开玉璃口中喷出的鲜血,花笺儿慌忙抱住了姬玄的臂膀。
伯尧见玉璃吐血晕厥,先是一愣,随即赶忙扑倒在地将玉璃扶起抱在怀里,口中边喊着御医,边用手拭着玉璃口边的血迹,又摩搓着玉璃的后背,欲使她气顺,在玉璃后背的手上下几番来回,伯尧忽觉有异,于是停了手招呼侍婢上前,说道:
“玉璃姑娘长衫下像是有东西,你们过来看看!”
几名侍婢见了血虽无措,却也不敢不从命,挪着步子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宽下了玉璃的长衫,罩衫退去,在玉璃小褂的背后赫然贴着一张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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