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们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林大哥。”琰平喊住他,果然第一次叫出口其他就自然多了:“你在哪个营中?”

“金甲营,乔荣远都头处。”

等林烬走后他们来才回过神来,少主是不是还有什么没问吧。

风宫主,少主竟然没有关心风宫主是否成功逃脱了?不过他们也庆幸他没有问出来,否则风宫主被夫人打伤的事怎么说出口啊。

林烬回来拿剑,自从他来到军营后,凌霄剑就从未出过鞘。他都忘记他曾经拥有这么一把名剑了。

他把陈压在箱底的凌霄拿出来,第一眼便看到阿洛亲手缝制的剑套,他们多久没见了呢?才一个多月,但他却像过了一年之久,他自从到这里以后,很少想她,应该是不敢想她。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一般惊心胆战他不敢让自己放松,即使在睡觉的时候都不敢让她如梦,他怕这个梦太美他无法分心警觉周围的事务。所以他不敢向琰平琰容打听阿洛的事情,今天晚上还有重要的任务容不得他有一丝分心。

可是思念总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他看到这个剑套便能想象出她偷偷的在灯光下笨拙的为他缝制剑套的模样。这不是让他睹物思人,而是让他抓心挠肝的思而不得。

不行,要清醒一点,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便向琰平他们打探阿洛最近的情况。这个剑套是不能再带着了,他把他放在折叠好珍重的将它放在箱底。

他拿起剑来轻轻擦拭,剑锋散发出冷霜般的寒光,这把剑需要血的滋养才能变得更为锋利。

突然从营帐外伸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向里面张望着。

“阿平,你在那探头探脑的干什么?怎么不进来。”林烬头也未抬,擦拭这剑道。

“林大哥,我见你擦的那么认真我不想打扰你。”袁平嘿嘿笑道。

“少贫,今天不用我们巡逻,可营帐中没有人,都到哪里去啦?”林烬问道。

“大家都去操练了。”

“操练?”

“是啊,大家在你比试结束之后都振奋,直言要好好学武要想你那么厉害。”袁平激动道:“现在还是我带着去他们操练呢?毕竟我也是师父你的大弟子嘛?”

“鲁仲康没那么难对付,大家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林烬道。

“不是因为鲁仲康,而是因为岳将军,现在岳将军打了平手的事情在军营里,呃,但至少在金甲营传遍了,大家都特别敬佩你。”

“我说怎么这一路走过来怎有那么多眼睛盯着我呢?”林烬平静道:“不过这件事——”

“我知道闭口不提,他们要说就说他们的,我们决不能主动和别人提及。”袁平截住他说道。

“嗯嗯,真是孺子可教也。”林烬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随后袁平又担忧的问道:“林大哥,你这次去会不会有危险啊,攻城何其艰难怎么只能靠你们几个呢?虽然您很厉害,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阿平,这次攻城没有那么难,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对袁平说道。

可袁平以为这只是安慰他的话,他最后还是忧心忡忡的送走林烬,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和师父并肩作战,但是他学艺尚未精,现在只会给师父添乱罢了。

岳展鸿带领着十几个人穿着夜行衣趁着夜色从隐蔽的小路接近怀远城,躲过了他们布置的暗哨,在子时三刻到达了城下。

按照原计划他们分为三路进攻城楼。林烬他们到达西城门后,向上扔掷四只飞爪,他们派四人率先攀登为后面的四人作掩护,本来琰容前掩护少主,可是在他的眼神的威逼下,他只好把他排在了第一位,而只好重新调度让他和琰平在少主的旁边保护他。

他们顺着绳索爬到一半时有突厥士兵就发现了他们,然后林烬开始开始施展轻功向楼上奔去,琰容琰平也紧随其后。可是那个士兵已经呼朋唤伴高声喊着有敌军来袭,瞬间大量的突厥士兵都涌动上来,一个人想要砍断他们的绳索,可是被林烬用袖箭射中。其他突厥人已经拿起弓箭射向他们了,有的人被射中大叫一声掉了下去,可是林烬却是他们与无物,左闪右避身法诡异将全部箭矢全部躲过,可是有一突厥士兵趁机将林烬那股绳索砍断了,但是林烬此时已经不需要绳索的支持,他轻踩一下正在下落的绳索疼到半空中用剑织成密密的剑网把那些弓箭全都聚集在他的旁边,然后用剑一挥那些箭便改了方向射向了城楼上的士兵,那些士兵眼看不好,想要卧倒,但终究还是躲不及,纷纷倒下。林烬稳稳地落在了城楼上,其他人也纷纷爬了上来。损失不大原本十个人还剩七个。但这远远还没有结束,一大波的突厥人开始向他们进攻。

此时的林烬想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一样不屑的看着这群苦苦挣扎的蝼蚁,他们一旦登上这城楼胜负就已经分晓了,更何况他们只是弃子。

林烬向天空中发出信号,明亮的白色烟火在天上四散开来,这一瞬的黑夜如同白昼一般。林烬在这光芒的包围下就如同战神降临一般有着横扫千军之势,那些突厥士兵被震慑了片刻,一时不敢上前,而林烬长剑一指,那六人就冲入敌群,一剑一个杀的天昏地暗。

等候在五公里外的云将军看到信号之后立刻整兵出动

岳展鸿正在这时也登上了城楼,他看到之后很是诧异,没想到倒是有人比他先登城了,后来看见正在奋力杀敌的林烬,顿时有了将遇良才的激动和棋逢对手的欣喜。

其他人现都已登楼,他们只剩下二十人,但却要面对着看起来汹涌不绝的突厥士兵但他们却毫不畏惧,他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有以吾热血洒边疆,以已血肉筑山河的觉悟了。

渐渐的有人倒下了,剩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一些伤。但是一刻钟过后他们听到了远方阵阵的马蹄声,他们知道援军来了,他们不久就要胜利了。

虽然现在他们十几个人抵挡了一部分的突厥士兵,但却分散在四处,无法阻止他们靠近城墙。虽然不知道现在怀远城内还有多少士兵,但他觉得他又必要冒着个险到城楼下,开城门迎云将军进城。

他招来了琰容琰平,不用他说,他们便知他心中所想,他们一左一右护在他的身边,随他用轻功吓到城内。

这时城内来了一对人马,领头的是突厥的一个将军那日松,他是突厥的老将军,曾在十几年前率兵进犯我大周,英勇之处连岳元帅也要忌他三分,没想到他竟然会留守在怀远城内,无论怎样,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弃子啊!

林烬想不明白,但却清楚,既然是这个那日松的话,即使他手中只有几千的残兵弱将,那也不容小觑,至少不如他想象中的容易了。

果然那日松的到来就像给他们雷响了战鼓一般,那些突厥士兵们全都换了一副面貌变得斗志昂扬,他身后的那些老弱病残也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拼劲全力呐喊厮杀。虽然他们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但还是在接连不断的敌人的攻击中受了伤,有些武功不济的人已经倒下了,云将军这是还未敢来,他们还要再撑段时间。

林烬知道必须解决了那日松,失了这个主心骨,把突厥士兵就会变得一团散沙。

那日松也注意到了这个有着鹰一般犀利眼睛的少年,那坚毅又带着仇恨的双眸正盯着他仿佛自己是他的猎物。但到底谁是猎物还未曾可知呢。他那虽然苍老但威严庄重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他好久都没遇到这样的人了,单凭这在乱军之中依然巍然屹立的气度,他便觉得此人必不简单,此人不除,将来必对突厥产生威胁。就让他这一身残躯在为突厥做最后一件事吧!

打定主意那日松便打马向林烬处疾驰而去,林烬此时在原地屹然不动,琰容琰平护在他身边将他周围的突厥士兵尽数斩杀。

林烬示意他们去城门处接应云将军,琰容琰平虽然担心但也不得不从。

那日松瞬间就来到了林烬的身旁,林烬斩杀了身旁的一个小兵,双眼一扫就看到了他骑的黑色骏马,他长剑一跳把那匹马的前面的双腿砍了下来,那马失去了支撑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那日松也不得在马儿倒地之前施展双腿一蹬施展轻功想要平稳落地,但是他还在半空中的时候,林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他胸前,他用手中弯刀格挡,但林烬又似乎料到他这样虚晃一招变刺为砍攻击他的右臂,但还是被他躲闪过去了。

然后林烬继续出招,他们便缠斗在了一起,虽然看上去是林烬占有上风,逼得那日松节节后退,其实不然。

林烬看似猛烈的攻击都被那日松十分轻松自如的化解了。俩人之间实力有着很大的差距,虽然林烬的武功在年轻一代属于佼佼者但还是比不过有着几十年功力身经百战的老将。

林烬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所以一开始他就主动出击,拼内力他比不过只能用剑招看是否能把他压制,但那日松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林烬的一招一式皆精深奥妙但还不到火候,再给他几年时间或许他会成为绝顶高手,但可惜他不会给他时间了。

那日松摸清他的路数之后便找到一处破绽,把他的长剑格挡住,然后使出极快的刀法在林烬身上划出了四十九道伤口。刀刀都快疾如风让他躲闪不得,而且划在他的经脉处,幸好他及时用内力护住了体内的经脉,不然轻则手脚全废,重则丧命。

即便如此他的血液还是从身上的伤口渗出,把他黑色的衣服上晕染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暗花。他的手臂上也被划了三五道,丝丝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滑到他的剑上最终落在血色的土地上。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握剑的手有着丝丝颤抖,但他绝对不能放下手中的剑,即使他面对一个没有胜算的的的对手。

不,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那日松在使出破风七刀之后身形已经不稳了,虽然勉力支撑但从他额上的不正常的汗珠以及压抑着的粗喘的呼吸能够察觉出他此招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而且他刚刚在与那日松对招时能够感觉出他脚下虚浮,虽然他都一一避开了自己的招式,但其中有几次明显的力不从心。其中原因他尚未可知,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处于必败之地,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雄壮整齐的马蹄声,云将军他们到了,琰容琰平虽然身上也被砍伤数十处但依然奋力开辟通往城门的血路,城墙上各位同僚的喊杀声,兵器刺破肉体的撕裂的声响都传入了他的耳内,他们还在坚持着。他更不能倒下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人在远方等着他回去呢,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大周小子,你竟然能抗住我的破风七刀,是个人才,不过你終将成为我刀下的亡魂,报上你的名字我的刀从不斩杀无名之辈。”那日松稳定心神即使面色不佳但依然威严的有震慑感。

“不过一无名小卒,不值得让老将军记住,更何况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林烬道。

“真是狂妄的小子,你现在还能举起你的那把剑吗?你现在不过是任我宰割的鱼肉,放下剑我会给你痛快地死法。”那日松继续威慑道。

“老将军,你又何尝不是行朽枯木呢,你一病入膏肓之人就应床榻上休养,何必在战场上厮杀。”

听到这那日松心中一紧,只听林烬继续说到:“或许老将军你强盛之时我战胜不了你,但现在——你内里的亏空比我要更加严重。今天我们两个终有一个要倒下,不过不会是我。你听见城外的铁蹄了吗?那就是为你们鸣响的丧钟。”

“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说完他提起体内的全部的内力聚于刀上,他用尽全部力气砍向林烬,林烬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气场笼罩这他四周让他无法躲避只能应战,他只好运行起焱灵心法第七层,他不久前才刚刚到达这层,还未完臻,若强行使用虽然威力强大但也反噬其身,若不是现在情况十分危急,他绝不轻易使用。

林烬运用心法将内力提到极致来迎接这强大的一击,短兵相接真气相撞一时间火光四散风云变幻,周围的人都被这两股强大的内力震慑倒地。林烬也渐渐支撑不住开始口吐鲜血,这是他第四次感受到这么强劲的内力,那么霸道比之慕容山庄的内力心法有过之而无不及。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所发出的。

林烬渐渐支撑不住一只腿跪在了地上,他感觉周身都在向被重石碾压一样,让他有种粉身碎骨的错觉。

不行,他不能这么被动。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被他的内力伤及五脏,再难回天。

他想起来了,母亲曾经教导他对抗强敌要攻敌三分自留七分,强攻不得其要也可为自己留有余地,他刚才是慌了手脚。他慢慢收回内剑,那日松的弯刀就划破他的胸膛血肉翻飞深可见骨,但林烬似乎无所觉就在血肉被刺破的那一刹那,他立刻提剑运气内力直攻那日松的命门。

那日松也没想到他竟还能如此迅速的反击,胸膛毫无防备的中了一剑但还没完,剑光粲然间他只看到了几片剑影他的身上又被划出几道伤口,然后他又受到一股内力的施压虽然没有他的那么强劲,但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果然他的身体就如同被狂风席娟的枯叶般毫无抵抗之力,他的力气在刚才那一击中已经耗尽了,所以才会被这样被那个小子毫无还手之力的吊打。真是不甘心啊,自己竟然会输给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林烬打出那一掌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在倒下之前他听到了城破的声音,安心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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