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我便赶到临安南城门,等候素未谋面被其丈夫防范的女子。

昨夜自称魏修的男子,太过古怪。按他之意,他家境复杂,为了财产之争,他爹娘乱点鸳鸯谱,强行给他塞了他不喜欢的女人,迫使他继承了家产。加上他不喜欢的这个妻子,亦不是善茬,他需要有人监视他妻子。

只是,当真如此吗?

若是碍于他爹娘的压迫,无法休妻,他可以冷落,可以无视,可以不予理睬。便是监视,合适的人选何其多,她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仆人、家中的下人。不论是哪一个人,都比我强。

除非,他意不在此。

昨夜,他不费吹灰之力,斩断柱子,我心惊肉跳。此人既知我的底细,便是料准了我不敢不答应。

今日之事,不论他的妻子是何许人也,我都没有退路。娘和苍生苍天的安危,不能冒丝毫风险,我输不起。

我等到日上三竿,心中苦不堪言。昨夜对方只是说,他妻子今日会经过南城门,可他妻子是何模样,身着何种服饰,我一无所知。南城门一开,各种形形色色的行人途径此处,皆是陌生的面孔。我便是盯瞎了这双眼,也无法断定,哪个是他的妻子。

这分明是故意而为之!

我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此等阴狠之人,叫苦连天。

直到日落西山之时,南城门才出现一位模样姿色上等的女子,身着一袭红衣,明艳,高贵。年芳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后跟随两名侍女,缓缓从轿撵之中下来。

女子腰间佩戴的玉坠,色泽上乘,精雕细琢,是难得的上等白玉,绝非一般人所能拥有。

这玉坠,我昨夜在自称魏修的男子腰间见过,模样,色泽,如出一辙。

我暗自庆幸,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若我的猜想无误,此人,便是魏修不待见的妻子。

我仔细打量着远处的红衣女子,叹息魏修有眼无珠,如此如花美眷,竟暴殄天物。

红衣女子察觉我的注视,四目相对,目光柔和。

我借机靠近红衣女子,擦身而过的瞬间,将手中的纸张,塞入她手中。

她浑身一震。

随即叫住我。

“你是何人?”

“我是前来临安城讨生存的人。”

我驻足,略微怯生,低垂着头。对她的反应,甚为满意。

“你如何得来的这张纸?”红衣女子面色苍白,紧盯着我。她身边的两名侍女,已经围住我。

“是一位公子给的,说是让我传递给一位红衣女子。”

我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其实那张纸上,我不过写了孙子兵法中的寥寥数语,加了“魏修”二字,为署名。

若她真是魏修的妻子,对有“魏修”署名的纸张,必定好奇。若不是,区区几句看不懂的话和一个名字,不会引起重视。

若干年之后,我才知道,“魏修”二字,代表的是什么。

“什么样的公子?”

“很好看的公子。”

我棱模两可道,这世上好看的人千千万,并非那一人。

我暗自观察着红衣女子的神色,庆幸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你可还记得给你纸张的男子模样?”

“记得,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我面露垂涎,含羞。

“你可识得这上面的字?”

红衣女子打量着我,面露疑惑,许是我穿着朴素,一眼看出我并非临安人士。

“不……不……识得。”

我故作难堪,谈吐越发胆怯。

“我家中贫寒,不曾入学堂。”

“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几年前,家里实在穷的厉害,我被我爹卖给了路过的商队,已经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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