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之前的呼救求饶声,已经变成了一种混杂着呻吟的凄惨哭声。从那属于女子的哭声当中,魏宁听出了绝望,极像是自己突然变成孤儿时的情绪。
肝肠寸断,仿佛生无可恋。
那哭声之外的,是一个男子时断时续的狞笑声,似乎是因为他做了一件十分得意、能彰显本色的事情。
十六岁的魏宁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这两年来的浊世生活,早已将他这一股清流掺上了代表着腐烂的泥沙,让他自身也变得浑浊起来。那一类市井无赖,乃至平民百姓口口相传的荤故事,不经筛选地流传到魏宁耳朵里。于是在耳濡目染下接受了太多不良信息的魏宁,对这一类事情也渐渐有了一个较为模糊的概念。
不假思索,魏宁拔出一柄绑在腰间的双槽短剑,一脚将房门踹开,像个抓奸的丈夫一样,凶神恶煞地冲进了房间。
敢在孙府做这种混账事的人,大概只有一个。
果不其然。
魏宁的突然闯入,毫无意外地打搅了房内的原本局势。大汗淋漓的孙启明被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大跳,喝喊出一声“谁”的同时,仓促起身,抓起一件色泽鲜艳的衣服来披在身上还在啜泣的女子则在慌乱间用被子包裹住身子遮羞,蜷缩到宽榻最里面的角落。在这个名声堪比恶魔的孙启明面前,她原本已经到了不抱任何希望的境地。
闯进来的魏宁矗立片刻,看清楚孙启明的所在后,二话不说,提着短剑就朝孙启明刺了过去,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似的。
孙启明是个很自负的人。突然有个人在这节骨眼上闯进房间来,不仅打断了自己的好事,还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想要杀掉自己,愤怒之余,他也有带有一丝诧异。毕竟是宰府家的贵公子,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之余,一些基本的防身武艺还是被家里人强迫着操练过的。面对这种情况的他临危不乱,身子猛地侧开,险险躲开魏宁短剑的同时,右手奋力往上一提,击中了魏宁的手肘。那巨大的力气,竟然将魏宁连人带剑一起逼退好几步。
没等魏宁稳住,孙启明阴沉着脸再次发问:“你是谁!”
才刚还在做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他下意识地以为眼前这个家伙,是为了床上那个女子才来杀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期待用金钱或是权力解决,而不是用最无趣的方法直接杀掉这个冒犯到他的家伙来泄愤对于这一类能够使用手段去改变他人意愿与情感的事,是他畸形的嗜好。
显然,他没有认出魏宁来。
“贵人多忘事”是原因之一,只有一面之缘的魏宁根本不值得他这个贵公子去记住再加上这两年来,魏宁穷困潦倒,吃尽苦难,在性情和容貌上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即便孙启明对过去那傻乎乎的魏宁饶有兴致,也是绝对认不出现在的魏宁了。
那边的魏宁还在为孙启明的力气感到吃惊:“来杀你的人!”
至始至终,魏宁都没去瞧过那女子一眼。这一点被眼光毒辣的孙启明注意到了,他斜眼看了看那怯生生缩起来的女子,以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难道,你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用不着轻易放过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了。
魏宁听懂了孙启明的弦外之音,冷冷地骂了一句:“淫贼!”
孙启明倒没有为这个名至实归的骂名较真,只是回了一声冷笑。可他为也确实还没有猜出眼前这个乞丐一样的人的身份来。按理说,孙家如日中天,哪怕他行事稍微乖张怪癖一点,更多的人还是会选择阿谀奉承他,甚至不惜亲手奉上自己的财宝与女人以供他玩乐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的人自然也有不少,但那些人最多也是把不满的情绪死死掩藏在内心深处,哪里还敢来刺杀自己?
这家伙到底是谁呢?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是单枪匹马地闯到他的底盘来杀他!
这颠覆了孙启明的认知。
除非……这人是个亡命之徒!
“魏宁,你是那个小混混魏宁!”他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去,并且如实说出了魏宁的名字。当然,他为了那坛竹叶青命人打魏宁的时候,并不知道魏宁的名字。之所以他现在会把这个一文不名的名字说出来,全是因为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搜读电子书s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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