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其实并不怎么舒服,料峭的春寒还没过去,柳树的枝芽儿也没生出来。街道上的行人还穿着袄子,抄着手缩着脑袋走路,似乎被寒冬冻掉了魂儿。

京师城内和城外全然是两个世界,街道上小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的,充满市井烟火气。如意茶楼的二层雅间里坐着两个人,均为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俏生生的模样像极了那水灵灵的果儿,引得路人抬眸。

她们出手阔绰,一下就包了雅间,小二送了茶水茶点以后便不敢再去叨扰。

穿红衣的姑娘趴在栏杆上极目远眺,鸦羽色长发上缀着的红玛瑙叮铃作响。穿蓝衣的姑娘坐在桌边捏着茶盏,番邦人一样的眼眸清凌凌的,好看的紧。

“京师和本家完全不一样,新奇的小玩意儿可真多。”张海欣感叹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玩的,”朝蘅抿了一口茶,“别大意,小心着了道。”

从森严肃穆的家族中出来,面对的可不是单单一个人,而是无数人,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外面确实是轻松愉快很多,没那么多规矩,但是相对的,会更危险。

若是将放野当做游玩,那她们也不用回去了。

“你这越来越像你师父了,越来越严肃。”张海欣耸了耸肩,从栏杆上直起身来。

从窗口可以依稀看到威严的皇城,历经无数风雨的紫禁城巍然挺立在这片土地上,像是沉眠的巨兽,无声的庇护着这里。

“我是真的没想到外界是这样的。”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眸,叼着一块桂花糕说。

在书页上看到的,和亲眼看到的始终是不一样。

她深深地被震撼了,被这外界的绮丽广袤所惊艳。

朝蘅喝着茶,眉眼柔和了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前后两世加起来,她也算是年龄三位数的人了,见识过的东西不少,自然不会如挚友这般惊讶。但是,重新踏足这片土地,她也看到了前世所见识不到的很多东西。

1821年的京师,2005年的北京,在她的记忆中渐趋重合。

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对了,咱们是要找谁啊?”张海欣坐回了原处,单手撑着下巴,“值得我们大老远的跑一趟,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从始至终,她就只知道要来京师,而不知道要找什么人。

朝蘅瞥了一眼,从她手里抢走最后一块甜糕。

“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老前辈。”

张海欣来了兴致,也不顾最后一块甜糕了,连连发问:“啊?金盆洗手的老前辈?他能知道些什么?还是说阿蘅你已经想好要去哪下斗了?”

“那位前辈手里有我想要的信息。他是唯一一个从碧海蟾宫逃出来的摸金校尉。”朝蘅咬着糕点,目光隐约有几分兴奋。

之前那个从秘境中被带出来的卷轴,似乎打开的方法就在传说中的碧海蟾宫中。这些年来,为了打开那只卷轴,她没少费劲。

眼见有这么一丝机会,她不想放弃。

放野也需要带回证物,那碧海蟾宫的珍宝大抵是没被拿光的,正好。

“碧海蟾宫?那不是传说中的地宫吗?”张海欣睁大美眸,“还真的存在啊?”

朝蘅点了点头。

她发动了家族的人脉来找那个幸存者,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

“我们明日傍晚去见老前辈,只要得到图纸就立刻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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