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李长愿对卫昭痴心一片,听说卫昭远走游学,便义无反顾地追了上去。长兴侯府的掌上明珠留书出走,侯府上下心急如焚,派出了侯府世子李长风去寻找幼妹。

最后,李长风是被侍卫送回来的,说是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治好后跛了一只脚,从此如玉般的君子便住在了广仁寺做了俗家弟子,至今不愿回到京城来。

可张修远却知道,李长风的腿可不是为了他妹妹跛的,他到了江州之后根本没去找妹妹,而是找到同样在江州的温仪……

本以为李长风当年好歹也是个人物,别的不说自己做下的事好歹自己担着,谁知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竟把当年的错推在妹妹身上。

可若非当年谢璟因此身受重伤,几乎丢了半条性命从江州回来,他也不会一时气愤,以至于对此事不闻不问。

也正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今日见到那位小郡主被家人欺负之时,一刻也不敢多留,逃也似地出了长兴侯府。说到底,此事确有他的一份责任在。

张修远思来想去,觉得小郡主何其无辜,至少把当年李长风的事悄悄透出风去,好还了那位小郡主的清白才是。

正想开口说话,忽听谢璟说:“这回多亏了你在,往后恐怕还要麻烦你多去几回……”

张修远听到这里,截断谢璟的话连声道:“我亦有这个打算,那位郡主的病可不是一两日调养得过来的,须得每隔段时日便变了方子才有用。”

说完了话,忽然见到谢璟止了声,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却不知何时捏着一支缀满细细金色珠串的女子发簪在手中把玩,金珠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让他仿佛手心里握着一团璀璨的华光。

“……往后恐怕还要麻烦张老多去几回。”谢璟顿了顿才说道,眼中多了几分缱绻之意,“还要特别小心留意,淳安她可是有身孕了。”

“哦,那是自……”张修远忽然听到这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话说到一半吓得差些从椅子上跌下来,瞪大眼睛看着谢璟,“莫……莫非那日望山之上……”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周围静得能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只有门外庭院里有一方鱼池,传来金鱼搅动池水的声音。池上搭着一架曲桥,桥下积水空明,桥上则搭着紫藤花架。数条紫藤如瀑布一般垂下,与水底游鱼相印成趣,别有一番情致。

张修远是知道那天望山上发生了什么事的,甚至在那种天气糟糕的夜晚,他还被谢璟的侍卫从家里带到了望山上,淋得跟只落汤鸡似的,好不容易到了谢璟在望山的别苑里,却吃了一晚上的闭门羹,到了天色将明,才被人告知谢璟居然以身解毒了。

本来谢璟不近女色,在京城中颇有些好男风的传言。张修远还以为他开窍了,心中颇有些庆幸。可谁知,谢璟同什么人一起不好,偏偏

张修远看了一眼谢璟手中的金簪,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复杂起来。

事已至此,以谢璟如今的能耐,既然那位小郡主已是他的人了,以后如今日这般的委屈,定是不会叫她白受了。

直到张修远的身影消失在曲桥尽头,谢璟才将手里的金簪收进一个刻着祥云蝠纹的玉盒里,将盒子放置在身后的多宝阁架上,忽然开口问道:“追风,再过一段时日就要立秋了吧?”

黑衣劲装的侍卫点头,目露不解:“是,不知大人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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