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是苦笑道:“我站不了多久的,一会儿我还要去爹的院子里领罚,”

陈牧月又心疼又劝他道:“你适才就不该躲那一下,你若是不躲那一下,老爷就不会生气,你现在就不用去领罚了。”

赵温时却摇摇头,道:“月儿,你回屋去吧。”

她走后,赵温时站在敞轩内许久,心里想的不是陈牧月与陈府,也不是赵长循,而是泠鸢……一直站到赵长循身边的小厮来请他。

路上,那小厮看他满面阴云,以为他因要领受责罚才这般,开口劝了他几句,也是让他以后多忍让的话。

但赵温时恍若未闻,心里想的是执素与赵静雀两人在和亲路上说的私密话。

当时他偷听去了几句,再加上赵静雀对他这个哥哥没有什么防备,说漏了嘴,赵温时无意间就知道了一些。

他在想,要不要提醒泠鸢,有些事,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其中的错综复杂,足以牵扯到她的性命。

秦笙死了,他不愿意再看见泠鸢死在他面前,他亏欠秦笙的无法弥补,所以弥补在泠鸢身上,这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我赎罪。

也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宽宥,若泠鸢今生安稳,他心中的罪恶感兴许会消减几分。

陈牧月回到自己院中,见绿荷手里捧着新剪的花枝往屋里走,随口问一句道:“诶,雁儿妹妹今日不是说要来屋里帮我插花么?怎么不见她人来?”

绿荷摇头,道:“三小姐今日被钱姨娘拉到东府里头,说是要去给郡王妃请安呢!”

两个小丫头掀开青色毡帘,陈牧月提着裙边往屋里走,气不打一处来,道:“请什么安?早上才请过,这都快晚饭了,还去请。”

绿荷跟着进屋,将花放在桌上,道:“小姐又不是不知道钱姨娘那小家子气的性子,攀高望上,以前她奉承小姐,后来夫人管着府里,她又奉承夫人,现在看郡王妃得势,自然巴巴地赶去奉承郡王妃去。”

陈牧月坐在,手里拿起剪刀剪花枝,冷笑道:“她奉承谁,与我没什么关系,就是那个泠鸢,凭什么踩在我头上?”

咔嚓一刀,花枝被剪断。

绿荷站在一旁道:“小姐不必动怒,既然看不惯郡王妃,今后小姐就少往那边府里去就是了。”

陈牧月捻起一支花枝往窄口瓶里随意一扔,道:“你懂什么?那边府是东府,我们这边有什么事,她若想要插手管,那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还仗着有老太君给她撑腰,我们这边只能听她的话。”

绿荷停下手中的活,皱眉问道:“若那郡王妃要给使绊子,岂不是很容易?”

“她再怎么嚣张,也嚣张不过姑姑去。”

陈牧月手边修剪花枝,剪刀咔嚓咔嚓响,花瓣在她粗暴的手法中,掉了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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