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泠鸢因额头上挂了彩,韩老太君可怜她身体有伤,正月里的琐事便一并不用她理会,全都让赵长离一个人忙里又忙外。
正月里最忙的莫过于互相送礼,那边侯府送来一份正月节礼,这边宁王府送来一份节礼,全都要按着平日里的交情,斟酌送礼。
而今年又不同往年,赵长离今年要在盛都之内树起自己的威望来,好扎稳脚跟,如此一来,需要思量的事更多了起来,时常烦着泠鸢起来与她商议。
书房内。
赵长离问她问道:“这忠勇侯府送来一块水墨泼画的十六扇的屏风,你说我们回什么礼好呢?”
泠鸢枕在他腿上,拿着书正百无聊赖地翻看,他问一句,便敷衍答上一句。
她半眯着眼,淡淡道:“忠勇侯不是有好多女儿嘛?送些上好的首饰就好。”
“那怎么行?我送首饰给别家的姑娘?别人肯定以为我另有心思的。”
赵长离看她敷衍了事,若她认真想想,肯定不会草草地得出这种结论来的,道:“阿鸢,你再替我想想。”
“忠勇侯好像很喜欢喝酒,要不你送他……”泠鸢想想,立马断了这个念头,道:“忠勇侯夫人不喜欢忠勇侯喝酒,要不,你送一些上好的绒料子给他夫人。”
“这个不错。”
赵长离点了点头,低下头记下来,又不理她了,丢在她一旁看闲书。
“娇妻新郎成双对呀……日久却生了薄情……娇妻去寻那俊情郎呐……梨花树下合成双,浓情蜜意帐中坐……”
泠鸢在一旁不知道唱些什么,唱得起劲,声音清悦,赵长离觉得唱词不大入耳,头都没抬,道:“少看韩承晔写的破书。”
泠鸢做足了戏,贴在他身侧,道:“听说皇上要你年后去往洛州?”
赵长离点点头,“嗯。”
她问道:“和赵长循一道去的?”
赵长离专注于自己笔下,未曾抬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洛州乃南方大州,今年收成减损也最是严重,需要人去看看。”
“偏偏是你和赵长循!”泠鸢坐在一旁,靠着他认真想着。
经过泠鸢与驸马爷周云淙的事之后,外人包括陈府陈牧月的父亲都以为,是赵长循想要陷害郡王妃与驸马爷,让赵长循平白无故蒙上一层污名。
再加上赵长循此前对待秦笙一家的忘恩负义,这让他的名声更加差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赵长循心里知道这是皇帝嫁祸给他的,自己无法为自己辩白,有口难言,君臣之间自然有了嫌隙。
皇帝暂时不是很想看到赵长循在他跟前晃悠,毕竟一看到赵长循,他便会想到自己曾经嫁祸给他,这让他脸面上不好看,便下旨让他去往洛州。
而皇上也让赵长离去,是因为他看赵长离也不太顺眼。
毕竟是皇上,这点事他还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泠鸢又问道:“你要去多久啊?”
他道:“二月开春就走,也得五六个月吧,回来时应该是八月了,那个时候黍麦粟米差不多能收了,我就回来。”挑眉看她,问道:“怎么?你还想趁机弄出个俊情郎出来不成?”
泠鸢别过脸去,轻哼道:“我还担心你给我弄出几个俏妹妹回来呢!”
赵长离笑道:“有你一个就够折腾我的了,还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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