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已经把邀请说出口了:“反正也飞不了,咱们要不要去尝尝?”
曲思远愣了下,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一会儿风小了……”
“我刚看天气预报,晚上可能有雨,没准整个下午都飞不了。”他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不还有一个司机吗?”
曲思远犹豫了会,到底还是点了头。
蒋永军两眼一抹黑,简直想要破口大骂。
臭小子,果然是来拐人的!
李浩然和她的车都停在山顶基地那,两人便又结伴回了基地。
江远路刚从储物间出来,就看到曲思远坐进李浩然那辆银色小车的副驾,接着车门一关,一溜烟往山下去了。
他气得都笑了,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这里还有这么多客人,你去哪儿?”
“啊,下午不是风太大吗,我们去镇上一下,顺便带些备用的电池回来。”曲思远语气有些心虚。
“谁跟你说一直飞不了,飞不了我留这么多人在山上?我不会看天气,需要你去咨询别人?”他愤愤地说完,“啪”的把电话挂断了。
***
李浩然和曲思远坐得近,江远路声音又大,当然也全都听到了。
他瞥了她一眼,关切道:“要回去吗?”
话是这样说的,车速却一点儿都没慢下来。
曲思远咬了咬牙,摇头:“不用,我们前几天忙不过来,还请过山下开长途车的师傅帮忙。”
说完,她拨了电话出去,联系了那师傅,请他上山帮忙接送半天的客人。
车子下了山,过了危桥,很快便到了镇上。
峒乡镇曲思远也来过不少次了,还真没见过做鸡蛋饼的店。
两人停好了车,沿着大街走了一圈,也没找到李浩然口中的鸡蛋饼店。
“可能她买完了材料,已经收摊回家去了。”李浩然带着歉意道。
曲思远有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又问:“原来是移动摊点呀?”
“是啊,”李浩然往前走了两步,回头来牵她手,“既然来了,不然去前面喝点东西?”
曲思远下意识收回了手,又忍不住跟了上去。
小镇上当然是没什么像样的咖啡店、甜品屋的,李浩然指的这家店是个小茶馆。
曲思远和江远路、曲毅都来过,甚至两人挑的位子,也是之前坐过的。
茶叶不好。
干果糕点太甜。
桌子总擦不干净似的。
她几乎能背下来这店的缺点,但因为没得选择,仍旧还是要来。
来得多了,便接受了这样的固定选择。
如今和李浩然一起来,见着他不厌其烦地用纸巾擦桌子、擦凳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再让她坐下,无端地便有些感动。
最忙碌的时候,她跟着几个工人一起跑上跑下,仿佛连性别的概念都模糊了。
如今好不容易开业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她每天顶着大太阳和曲毅一起开着破车,上山下山的跑。
仿佛,她就和这片贫瘠土地一样,生来就该这样尘埃满脸的。
李浩然来的这样突然,这样的……一如既往。
曲思远不得不承认,她在他的眼睛里,他的花篮里,他整洁干净的车厢里,看到了点以往生活的影子。
悠闲、自由、小资,仿佛又回到了坐在翡翠湖边杂志社窗边看白鹭飞起又落下的日子。
***
江远路的判断没有错,整个下午都是万里晴空,看李炜朋友圈的更新,游客们也应当是得偿所愿了。
但她和李浩然打算返程的时候,天色却渐渐变了。
这场秋雨来得缠绵而温柔,细细密密的下,掺杂着点儿微风,打在车玻璃上都没有声息。
只一道一道蜿蜒的水渍,慢慢地流淌在玻璃上。
曲思远接了程芸两个电话,被她唠叨了半天,又听曲毅说了有客人滞留的事儿,心里也有些焦躁。
她想打给江远路问问具体情况,对方却不接电话了。
“学长,能再开快点吗?”
李浩然点头:“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曲思远无奈道,“就有两个小姑娘原本约的下午,但是风太大,小江哥不让飞了。她们现在闹着要赔偿,不肯白跑一趟。”
“下午不一直是晴天?”李浩然问,“完全飞不了吗?”
“风向转了,危险系数有点大。”曲思远解释道,又给曲毅打了电话,“现在怎么样了?”
“能、能怎么样?”曲毅结结巴巴道,“她、她们就是不、不走!”
李浩然终于加快了车速,窗外黑黢黢的树木鬼影一样掠了过去。
赶回白鹭村时,江远路和曲毅都还在基地。
李浩然便又把车开到了山上,曲思远拉开车门就要往灯火通明的游客中心跑,被他一把拉住。
他撑开伞,攥着她胳膊一起往里走:“别淋雨。”
这样的体贴,曲思远这时,却控制不住自心底升上来一股不耐烦来。
她一不是小孩子,二不是什么温室花朵,眼前都火烧眉毛了,淋点雨又能怎么样呢?
好不容易进了门,那俩女孩果然还并排坐在椅子上。
江远路离得远远的,看模样已经换过衣服洗过澡了,舒舒服服地拿着笔记本在那和人开视频会议,衬托地她们格外可怜。
“老板来了!”俩女孩抬头见到曲思远,立刻站了起来。
江远路也扭过头,视线却一致落在了李浩然和曲思远的肩膀上。
男的湿了右肩,女的湿了左肩。
原来,是亲亲密密撑着一把伞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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