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一般不会做梦,但今儿个遇见了二般的情形。酣睡中,听到院儿里有动静,我没头没脑的站起身,趿拉着鞋,摇摇晃晃的推开了正屋大门。

月色皎洁如洗的院中先是看到批头散发的祥婶,祥婶仍旧穿着那件花格子衬衫,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只见灰影一闪,唤作重明鸟的大公鸡出现在祥婶面前,相较祥婶蔫头巴脑,重明鸟神骏异常,趾高气扬地昂着脑袋,挺着胸脯,耀武扬威绕着祥婶踱着步子,看那样子似雄鹰傲视的猎物,看表情如老嫖客瞄着脱光衣服的窑姐儿。

一圈、两圈……重明鸟绕着祥婶转了四五圈,接着昂起头一声长啸,随之院中风声大起,就见能有几百只公鸡、母鸡蜂拥而至,直接将祥婶围在正中。此时,祥婶也不等闲,身形陡然一晃,化作一只娇小的黄皮子。黄皮子同样昂头挺胸,眼中精光大盛,怒视着以重明鸟为首的鸡群。

整个院子被杀意完全笼罩,似乎扔下一个火星子就会引起毁天灭地的核爆炸,然而,也就这剑拔弩张的当口,正屋大门又被推开,三爷爷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我瞅见三爷爷大喜,上前跟三爷爷打招呼,而三爷爷似乎根本看不到我,我情急拉三爷爷衣服,手之所处却并无一物,似乎三爷爷仅是一个影子。

说话间,三爷爷已经穿过鸡群,跟黄皮子打了照面。三爷爷一脸懒散,像个老流氓,指手画脚的跟黄皮子开始说话,黄皮子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

我就站在三爷爷身边,三爷爷与黄皮子对话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左耳听右耳冒,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拼命的记住他们说的每个字,但越记越记不住,眼前冒金星,脑瓜子嗡嗡响。

我知道这次我肯定是在做梦,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想睁开眼,但眼皮子好像被胶水黏住,说死睁不开。我又急又恼,我狠劲咬了一下自己舌头,登时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但并未醒转,反倒直接昏睡过去,梦跟意识都彻底消散。

次日醒来早已日上三竿,太阳晒了屁股蛋子,我觉得嘴里发干,舌头尖子钻心的疼,深吸一口气,一阵血腥气顺着嘴吸进肺管子。自作孽不可活啊,原来睡着觉,我真把自个舌头咬坏了。

祥婶见我醒来,递过手巾板,招呼着洗手洗脸。祥叔放了桌子,摆了碗筷。我也不客气在祥叔家吃了早饭,祥婶熬的棒子面粥特香,我就着咸鸡子一连喝了三碗,又吃了半个白面大馒头。

吃完饭,祥婶收拾碗筷,我起身告辞,祥叔把我送出院门,“九儿,后晌睡的好吧!”

“挺好的,酒喝的也好啊!”我说着看向祥叔的脸,这当也才发现祥叔的一脸倦容,“祥叔,看样儿,你没睡好啊?好像没解乏。”

“哎,这昨后晌这个梦啊,也不知道梦的是啥,就知道害怕,我一顿蹽!”祥叔起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从他口中说出害怕,又谁知道他到底梦到什么了呢,“老娘们有了身子也折腾人,昨个后半夜还掉泪儿了,也说害怕!”

“有了身子的人可以理解,你得多照顾婶子啊!”听祥叔跟我诉苦,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安慰祥叔,只拍了拍他肩膀,“现在里里外外的都你一个,祥叔有事你也别客气,该吱声吱声!”其实我这话也是说说,除了喝酒我屁嘛不是,何况生孩子的勾当,我更一点不懂。

“老婆孩子都是一辈子的事,我真挺上心!”祥叔说着,那张疲倦的老脸现出幸福的笑,“昨儿后晌啊,你婶子说,过几天她有个姐可能过来,要那样我可能就轻悄点了。”

“啊?你还有个大姨子啊?没听说啊!”

“我也没见过,你婶子说,是一个远房表姐。她俩好像起小一起玩,后来长大后联系不怎么多。”爱书屋2sh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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