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挑眉,嗤笑:“您怕殿下因为不接受你我之间的交易,不打算让她知晓子乌之事也就罢了。怎么,如今竟也不打算让殿下知晓朝堂之事了?”

天子一直都不打算让云玺知道天下大势的变化。

一来,是怕云玺不能接受、擅自扰乱计划二来,也是担心后世史官因此而狠狠记上云玺一笔。

可让云玺干涉朝臣,是从前他默许了的。

“还是说,陛下对当今朝廷局势十分了解、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收服百国诸侯之后,迅速地将一众党羽连根拔起、铲除殆尽?”

天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甩手掌柜,虽说暗中摸到了些脉络,却仍不知这张网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

如今言喻忽然插手进来,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静默一阵,才讪笑道:“那你顾忌着些,别真让长定知晓了,不好收场。”

言喻轻哼一声,道:“时也,命也。若真让殿下知晓了,也请陛下看开些。毕竟殿下迟早是要知道的。”

“若无他事,我这便告退了。”

言喻似乎觉得说得还不够清楚,又低笑了一下。

“毕竟,殿下还在东宫等我。”

天子:“……”

他这个当爹的还有没有威严了?

当然,没有人在乎他。

……

言喻一踏进昭彰台,身后的大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云玺绕着他转了一圈,满意地笑道:“你穿这身朝服,真是好看果然啊,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他眉毛突突跳了两下,一伸手就把人抓了过来。

“殿下的意思是,臣平日里不好看呗?”

微微上扬的声线,让云玺禁不住一抖。

这种问题,不应该只有女子在意吗?

云玺耍赖,曲线救国,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头埋在他崭新的袍服中,笑得不能自理。

言喻无奈地轻叹了声。

一手拥着她的肩,一手掰过她的脑袋,省得她把自个儿憋死。

“唔,好香,你用上雪中春信啦?”

“嗯。”

雪中春信并非阴柔之香。

毕竟暖阳春风,才是它的主调。

即便是百花盛开的尾调,也是要在春风化雪的暖意之后。

男子宽厚的怀抱中盛着春日的气息,让云玺都产生了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错觉。

她在言喻怀中蹭了蹭脑袋。

言喻却沉了脸。

他将云玺抱得更紧了些,凑在她耳边,问:“殿下挨挨蹭蹭得如此驾轻就熟,可是曾与旁的男子如此亲近过?”

他今晨为了在朝堂上装得成熟稳重些,刻意没有去打理胡茬,这会儿却戳得云玺脸痒痒。云玺伸手将他的脸推远了些,笑问:“那你呢?”

言喻听了,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殿下不是都派人去扬州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云玺微愣:她想过自己的动作瞒不了言喻,却没想到他消息能灵通至此。

她想起那名休息了三天的禁军,如今也该在去查进士唐凌的路上了……应该是可以平安归来的吧?

言喻自然不可能将听雨阁供出来,只是轻笑道:“好歹在扬州混了半年,也有几位好友。殿下的人一到了扬州……他们便传了书信给我。”

“那本宫查到的,不会都是他们为了保你、杜撰出来的罢?”

云玺想起关于他惹上的桃花债的故事,是打心底里头不希望是假的。

那得多没乐趣?

言喻面上有罕见的窘然,不由得偏过头去,叹道:“倘若臣本就是为殿下而来,从前又怎么会与那些女子亲近?”

他忽然觉得后脑勺有阵凉意。

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便对上了云玺晶亮的一双眼。

言喻:“……”

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

云玺问:“你终于承认了?”

什么?承认了什么?

老狐狸一双眼睛里满是懵懂。

好像,不久前,他说,“倘若臣是为殿下而来”?3333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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