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

天蒙蒙亮,便飘起了雪花。

待九叔与文才从道场收拾停当,准备去宁府赴约时,地已经积了半寸薄厚的一层。

但一路进镇,他们却发现路的行人却并未因这一场雪而少几个。

拎着筐的、挑着担的、赶着车的……

熙熙攘攘或买或卖,将年前任家镇最后一场大集,炒的沸反盈天。

师徒二人心情非常好。

文才一路疯玩,九叔也没有板着脸训斥。

粤省地处南方,多年不见雪下。

对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喜爱。

北方人恐怕永远也体会不到。

粤省人在自己的家乡,看到下雪时的激动心情。

师徒两个笑闹着,来到黄家大宅。

呃……

也就是现在的宁府。

抬头便见那朱漆大门的左右,十几盏大红灯笼雁翅排开,竟是个个都点着儿臂粗细的蜡烛——

眼下是白天倒还不显什么,若到了晚,肯定能映的大半条街红红火火!

只这一串灯笼,怕是就足够普通人家过年的开销了。

“哇塞。”

文才做眉弄眼的怪叫了一声,又转过头来问九叔:“师父,宁哥儿到底攒下了多少家底?好想跟着他学赚钱啊。”

九叔想了想,遂一本正经劝道:“多观察他为人处世的学问,对师父呢以后要多孝敬。”

“师父,没钱怎么学宁哥儿孝敬您老人家?”

文才相当不解。

九叔老脸一红,教训道:“你当师父分辨不出真心实意和虚情假意嘛!钱不在多,贵在心意。”

文才喃喃道:“我看收宁哥儿好处的时候,你是脸不红、心不跳。”

“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

“你懂什么!宁哥儿的事,为师自有安排。”

老远看见九叔和文才一对师徒。

宁毅和婷婷二人对视一眼,连忙从青石台阶那边迎过来。

秋生这时候也骑着自行车,从镇子那边赶过来。

正好几人汇作一团。

宁毅身披着件黑色的大氅,拱着手深躬一礼,“九叔,晚辈祝您福如东海。”

九叔点了点头,笑得很爽朗,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子递给宁毅。

以宁毅的财力,钱多钱少无所谓。

但是,长者赐不敢辞,九叔这份心意必须收下。

“谢谢九叔。”

过手亲测。

红包很厚实!

“九叔,婷婷祝您寿比南山。”

任婷婷穿着雪白的狐裘皮草,怀里抱着个精致的手炉,对着九叔娇怯怯盈盈一礼。

九叔点头掏红包,比宁毅那份稍小一点,“乖!”

“师父!新年好啊,徒儿祝您笑口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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