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厚经此一激,也只能满口应承:“请中官放心,职下一定竭尽全力剿灭韩屈二贼,为圣上的和田中尉分忧。”
可田灵儿要的不只是高仁厚的口头许诺,而是要亲眼看见高仁厚即刻发兵,这也是他此行的任务。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他这刚坐上的左神策护军的位置就得换人了。
好在临行前他从陈敬瑄那里要来了一道密令,眼下正是该用上这道密令的时候了。
田灵儿向高仁厚连使眼神,示意他屏退帐内众人。
当帐内只剩下两人时,田灵儿才伏在高仁厚耳边低声道:“陈节帅让我转告都帅,剿灭韩、屈二贼后,东川节帅的位置便是高都帅你的了。”
轻轻的几句话,却在高仁厚的心里激起阵阵惊雷。
他戎马一生,从一名底层士卒做起,数十载来,不知历过多少次生死险境,现在年事渐高,却仍要在外面征伐不断,所图的,不正是有一块自己的地盘,成为一方节帅吗?
高仁厚不愧为多年统兵的将帅,心中虽有惊雷,面上却是风平浪静:“中官说笑了,藩镇节度,关系到朝廷的安危,其位之紧要,其责之重大,又岂是高某所能胜任的!”
田灵儿呵呵笑道:“眼下只有都帅和我两人,话出我口,只入都帅之耳。自从杨师立出任东川节帅后,非但未有尺功,反而渐与圣上的阿父生隔阂,阿父也早有除掉他的意思……就看都帅的你的意思了……”
高仁厚沉吟片刻后,抬头,直视田灵儿道:“让我接过东川节帅之位……是陈节帅亲口说的?”
“都帅放心,陈节帅亲口允诺。”
“陈节帅只是西川节帅,怎么管得了东川的事务,况且梓州城里的杨师立同为节帅,和陈节帅并无从属关系,又怎会听从他的命令?”
田灵儿在心里暗骂高仁厚老狐狸,摆在明面上的道理,却偏要他亲口说出来:“都帅又不是不知道,陈、杨二人是怎么当上这两川节帅的?全是阿父一手安排的。而陈节帅本是阿父的亲兄长,陈节帅的意思,就是阿父的意思,难道他杨师立还敢说个不!”
“如此说来,田中尉也知晓此事?”
“实不相瞒,我曾将陈节帅的意思告知了阿父,他老人家说高都帅忠心可鉴,实为百官典范,虽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高仁厚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多年压抑在心底的怨气和豪气一并吐出,朝田灵儿道:“后日卯时三刻,兵发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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