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伸出那骨剑就一跃而来,安静的躺在她的,她记得自己刚拿到这柄剑的时候,沉甸甸的想要挥舞都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修为大涨奇怪的是这把剑却从来都没有使顺过。

它还是这么沉,这么不服帖用起来远没有锈刀好使平日里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练力气还是越练越没有成就感的那种久而久之它就有些失宠。

加之它真正的主人不肯来接它陆韶才决定把它给卖了换钱。

地灵道:“山君这剑有灵气,你若不要就尘封起来,流落到外面怕是不好。”

陆韶将剑放到桌子上:“我知道了。”

陆韶在凉山转了几圈,寻思着自己此去幽冥还要去天驿司劳役十年应该是有很长时间都回不来了吧,这十年的时间里,凉山的环境已经不再那么荒凉,从远处看山色含霜,云染绿,百泉林水从山顶流向山脚滋养着山下一方土壤。

陆韶来到山一处新修的小庙宇前,两个年轻人正匆匆忙忙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互相暗送秋波,显然是上山来向守山人求姻缘的年轻人。

自从凉山渐渐恢复生后,偶尔会有善男信女到山脚下来祈愿,凉山的妖精们除了搞基建之外,也会做些修炼信仰值之类的东西。陆韶的信仰值的每一分增长都要仰仗这些妖精们。

一个身穿道士服的鸟妖慈眉善目的站在庙宇旁边,持一把浮尘,看起来煞有其事的样子,他见到陆韶,眉眼一弯笑道:“山君,你来。”

陆韶走过去,鸟妖在她里塞了几个糖果。

不知道为什么,凉山的生灵都酷爱吃小零食,且不负责任的认为守山人也爱吃糖,陆韶这些年戒了很多,在他们的撺掇下,唯独没有把小零食给戒了。

陆韶接过来:“多谢。”

鸟妖道“山君要离开了,什么时候回来。”

陆韶想了想:“不知道。”

鸟妖远不如地灵见过世面,在他心里守山人这么厉害,区区什么没听说过的幽冥肯定不在话下,而且有他们在凉山帮助守山人做好事,增加信仰值,她一定能回来的更快,于是只是嘱咐守山人路上多添一些衣服,记得带吃的之类的妈言妈语。

凉山是如此宁静而又美好,陆韶即使是离开也是无牵无挂,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有找到怀柔的下落,陆韶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否则为什么一个人会无声无息到像不曾在这个世界上来过,就连画镜都无法窥探到他的行踪。

一晃眼,日的时间过去了,天界来了人带陆韶去了幽冥。

所谓幽冥十层,类似于是鬼界的分支,只不过幽冥在上,鬼界在下,通过幽冥的人,如果被折磨死在里面那么就会下到鬼界,但若是有本事活着出来,就会重返人界。

幽冥的入口是一扇沉重而巨大的红铜铁门,无数个身犯重罪的人在门口凄凄惨惨,有的跪地求饶,有的默默垂泪,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浑身已经鲜血淋漓却还是要挥舞着长剑乱砍,直到被守卫抓住投入满是滚滚岩浆的护城河。

所有来到幽冥的人都是不远万里徒步而来,一个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唯独一位女子与他们截然不同,她的衣服虽然朴素却是干干净净的,背后背着一刀一剑,最奇特的就是她身后站着位天驿司的天官,这样大的排场,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站在这里,就像是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织之处,从光明来,堕入黑暗去。

路上的罪人纷纷打量着她,他们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姑娘到底犯了什么重罪会被投入幽冥。

陆韶背对着身后的人道:“几位辛苦了,你们回去吧”

她独自一人走到了城门前,城门前坐了一个身穿金色玄衣翠羽翎毛的老妪,老妪的面前放了十排竹签,竹签上按照罪名的大小从壹到拾排列着。

此外桌子上还有一个盛了水的红色瓷碗,每一个经过的犯人都会把伸到碗里,再将拿出来后,碗里的水就会浮现出这个人的名字及罪状。

“丁小二,罪名屠城,奸杀掳掠,罪大恶极。”老妪一边念一边把柒的签字扔到丁小二上。

“我不要下层,我不要啊,我知道错了……不要让我下层”那叫丁小二的痛哭流涕,嚎啕大哭,被人拉着扔进了城门里。

“王城,谋害家主,毁掉韩家十二根灵根。”老妪冷笑一声将叁的签字扔过去。

又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将哆哆嗦嗦伸到碗里,老妪低头一看嗤笑一声:“容清,冤罪。”她抬起头对押送的人道:“最近你们的冤假错案可是越来越多了,都是干什么吃的酒囊饭袋,真正的凶还在逍遥法外呢,还不把这姑娘送回人间去。

姑娘喜极而泣,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队伍渐渐短小,终于轮到了陆韶,她刚一走过去,就看到无数阴森森的眼睛望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这些眼神就像是毒蛇一样粘稠让人浑身不舒服,让她忍不住想要拔剑。

陆韶心想“千万不要跟他们去一层啊。”她将缓缓放到了碗。

陆韶将拿出来,老妪往碗里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陆韶“你居然……”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将拾的那张签字放到陆韶。

从一到十,这就是幽冥最严厉的惩罚了。

画镜:我们可以去第十层历练了,这种会千年不遇。

陆韶也微微一笑。

老妪震惊的看着陆韶,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下幽冥十层还这么高兴的。

陆韶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表情不对,她怕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人家不让自己下去了可就糟糕了,于是她露出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哀伤神色,仰头看天,眼睛里一片泪花“我又没有做错,为何要这样对待我!早知今日,我就不该遇见你。”

陆韶现在的眼泪并不是说来就能来了,可是想一想伤心的事,却还是能勉强哭的出来。

她不停的哭诉着,老妪感叹“得了,姑娘,你不要再怨天尤人了,哭是没用的,没人能来救你,进幽冥去吧。”

几个人上前来搀扶陆韶,陆韶神情悲伤,恋恋不舍的望着来时的路,最后投向绝望的一撇:“裴庚,我好恨你”,纵身跃到城门之下。

徒留震惊的路人一行行。

有人好奇:“这碗里到底写了什么,这姑娘怎么看起来跟遇到了人渣一样。”

老妪连忙把水搅浑了:“看看,看什么看!”

陆韶一路向下跌去,听着耳边鬼哭狼嚎的声音越来越小,风声也越来越寂静,她就知道越往下,人也就越少了。

画镜:守山人,你的戏是不是有点多了。

陆韶头朝下往下坠叹气道:“没有,多多少少还是带了点真情实感的。”

一日心期千劫在,十年嗟茫素衣尘,此去艰难险阻,是为修炼,也是为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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