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荣姑姑亲自去了一趟徽音斋,斋阁寥寥几人,池塘边荒草丛生,污水难闻。要是不是知道玉澜公主是皇帝之女,她还以为到了哪位冷宫妃子的住寝去了。

芳荣姑姑仔细敲打敬事房的奴才,这些奴才眼皮子浅,着实不知道此时太后已经注意到了。若是按照太后以前的风格,这些人不死都得扒掉一身的皮。

芳荣姑姑发落这些阴奉阳违的狗奴才,那个叫意气风发,她的主子不利爽,这些奴才就要承受多大的惩罚。

多嘴的拔舌头,举止粗鄙的砍手脚,眼神飘忽的挖眼珠子……她倒是没想到发落奴才之时,徽音斋的玉澜公主在侧候着,冷眼旁观奴才们的惨状,端的是耳不听眼不见的心狠架势。

“公主,奴婢们千万般不是,求求公主求求情吧。”

“公主,你为人好,就饶了奴才这一次。”

芳荣心下微动,太后多年不理事,一管事起来直接要人命,打发的大多数的皇后娘娘宫中的人。太后这番好意,为他人出风头,玉澜公主冷眼无视的态度,正好迎合了太后之意。太后深居简出,庇护不了玉澜公主久时,她必得替自己出头,借太后东风立足于宫中才是长久之计。

玉澜公主此举迎合了太后,但是就会更加得罪皇后。芳荣以为,玉澜是站对了路线,太后不喜皇后这个儿媳,才以修道为缘由驱逐过来探望的贵人们。其实,太后老人家在后宫孤寂得很。

玉澜冷静地看着血腥弥漫的一切,当真心中痛快。且叫芳荣姑姑回去转告太后:“若道不能渡人,太后何以学道?”

凤来殿中,芳荣姑姑回去禀告太后,太后正研究着经本里的学问,玛瑙指尖一滞,显然是被问住了。太后修道多年,说是避世或是打发时间学的道,她心理也不全然清楚。或许是心底那个人喜欢道教,她也喜欢罢了。年长已久,她记不得为何喜欢的道教,只知道每日礼道学里,心境畅快淋漓,叫人能打发红尘苦涯的日子。

太后异样,不吃不睡,想着如何回答这条问题。芳荣姑姑深知太后脾气,帮忙更衣梳妆,太后戴上满翠绿羽冠,长尾眉横出她的高贵威仪。

太后去了徽音斋,徽音斋名字的来由乃她亲口许下。想不到再来一遭,是如此光景。徽音斋处处简陋,没一角夺目的地方。四处的风灌动迟久不修的窗棂,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听得人心底发寒。

和高如的安宁殿相比,那处华丽明亮,这儿不见一朵生机,宫殿朴素,实属寒酸。

走廊边上鸡飞狗走,奴才成群,玉澜生生被下人拦截,云鬓松乱,仪态狼狈。

殷红色的宫廷羽裳服穿在太后的身上,多了份权位者高高在上的气势,入鬓的柳眉轻抬,步伐徐徐,仪态万千。

芳荣姑姑觉深知,太后今日的火气该是被点燃了。

她打量一下,那处的玉澜公主长发披肩,饰物经下人踩碎在地下,一双眼睛异常有光。一看到太后,恰到好处的娇容落过滚烫,楚楚可怜的姿势小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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