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星一挑眉,像是询问,又像是喃喃自语:“没有么?”
朝阳小心地看着他,问道:“这扇子是用什么做的啊?”
刚说完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是用的你什么骨头做的?”
玄星手在膝盖上轻点几下起身,道:“一根没用的骨头。”
而后像是不怎么想同她说话似的,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丢下一句“走吧”,率先走了出去。
朝阳觉得今天的玄星跟平常有那么点点不对劲,好像脾气没那么差了。
也不对,不是脾气没那么差了,好像是整个人没什么精神气,没力气生气。
想到这儿,朝阳几步跟上他,愈发小心的问道:“玄星,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玄星脚步不停地走出门,垂眸瞥一眼亦步亦趋跟着的朝阳,见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忽然心情就更糟糕了,“嗯。”
好像在外人面前需要隐藏自己的坏心情,而一回到家便可以卸下伪装一般,玄星忽然觉得身心俱疲。
“啊?为什么啊?”朝阳更小心了,忐忑担忧都挂在脸上了。
“闭眼。”刚踏出房门,玄星就停下脚步,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嗯??”朝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因着他的不开心,也没说什么,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朝阳感觉迎面一阵风来,听得玄星问她:“想去哪儿?”
玄星今晚一直在问这句话,朝阳想了想,道:“去人界吧!”
玄星:“好。”
好一会儿后,朝阳察觉没有动静了,但玄星又没有说话,便问道:“我可以睁眼了吗?”
没有回答。
“玄星?”
“嗯。”玄星应了。
朝阳猛地睁开眼,见两人停在一个荒凉的地方,玄星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
朝阳巡视一圈,问道:“这是哪儿啊?”
玄星答道:“人界。”
朝阳从来没来过人界,看着眼前高山伫立,山上光秃秃的一片,脚下所踩的黄土路还扬起灰尘。这荒凉的景象,她纳闷了:“司命不是说,人界很繁华的吗?”
玄星道:“我们还没进城。”
朝阳问道:“进城了就会繁华吗?”
“嗯。”玄星率先迈步朝前走了。
不知道玄星为什么要用走的,但看他心情不好,朝阳也没敢问。
走了好一会儿,朝阳隐隐感觉双腿发酸了,才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几个妇人提着一个篮子从另外一条路过来,瞧见他们二人,边走边回头,还凑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朝阳搓搓手臂,跟玄星说:“玄星,他们好像在看我们。”
玄星当然也看见了,没当一回事,只淡淡应了声:“嗯。”
见他一副无事的模样,朝阳轻轻耸肩,露出个灿烂的笑,对那几个妇人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
玄星:“……”
那几个妇人见朝阳打招呼,都停下来了,等二人走近了,其中一个笑着说:“二位从哪儿来的啊?”
朝阳想了想,道:“从海里来的。”
几个妇人互相看了几眼,“这……”
玄星:“……”
其中一个大红布袄的妇人笑着道:“姑娘是从海边来的吧?难怪瞧着二位水灵灵的。”
另一个穿青灰色外衫的妇人道:“哟,海边离我们镇可不近呢!姑娘走很久了吧!”
她嘴上说着走很久了,眼睛却上下打量着朝阳,眼里带了些怀疑。
玄星一把扯过朝阳,语气冷冷地道:“车马在不远处,我们下车走走,路过这儿,不停留。”
“哦……不停留啊……”其中一个妇人放开了原先一直攥着的朝阳的手,脸上的笑也不大热情了,“那你们走吧。”
朝阳:“?????”
玄星却二话不说扯着她走了。
等到离那个镇子有点距离了,朝阳才挣脱玄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你做什么啊!”
玄星道:“你认识她们么?”
朝阳摇头。
玄星:“你听过人界一句话么,叫”
还没等他说完,朝阳立马打断:“没听过!”
她人界都没来过,怎么可能听过呢?
“……”玄星无语地看她一眼,继续说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啊……”朝阳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玄星还惊讶了一瞬她竟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就听得她下一句问道:“什么意思?”
玄星:“……平白无故对人热情,一定是图谋不轨。”
朝阳:“可她又不认识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有什么,又图谋我们什么?”
“图谋你什么?”玄星冷笑一声,“看看你手上。”
“有什么?”朝阳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就拿着玄星给的龙骨扇,也没别的东西了。
玄星道:“手里的扇子一瞧就价值不菲,腕上戴着的白玉镯,耳上的珍珠坠,头上的簪子,身上的衣裳,你说图你什么?”
朝阳当真认真思考了很久,回答道:“不知道。”
“我看她们也有衣裳,有簪子有耳坠,手上没有扇子但有篮子,也不需要图我什么啊!”
玄星这才恍然意识到,朝阳没有“钱”这个概念。
天界什么都不缺,更不用置换物品,她也不能明白什么叫做“价值”。
他忽然问道:“你喜欢那个篮子么?”
“啊!喜欢!”朝阳点头,那篮子用竹子做的,编织手法精致,可好看了!
玄星又问道:“若是要你用龙骨扇去换那篮子,你换么?”
朝阳捏着扇子,这扇子自玄星给她后,一直被她捏在手上,眼下已经有了些许温热,“还是……不了吧!”
竟然如此勉强!玄星一口牙差点咬碎,“舍不得?”
朝阳以为他问的是舍不得龙骨扇,便点了点头。
玄星见她勉强留住龙骨扇竟然还舍不得那竹篮子,气更不顺了。顿时气冲冲往前走,步伐迈得大速度又快,朝阳拼命也赶不上,随后也来了气,掐了个诀将自己化成本体,一跃跳上玄星的肩膀,冲着他耳朵嚷道:“我不走了!”
花朵没有嘴巴,不会呼吸。
可那一瞬间,玄星忽然感受到了一个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旁,让他从耳尖起自整张脸,逐渐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的步伐放慢,脚步放轻,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嘴角挂了丝笑容。
二人迎着夕阳一直走,朝阳仍然在琢磨着方才见过的那几个妇人为什么“无事献殷勤”,一直在玄星耳边叨叨着。
最终念的玄星不耐烦了,揪着她的叶子道:“因为她们想要我们身上的钱,想让我们晚上住她们家!先前以为我们是独自出来,又看你一瞧便知道是个傻子,所以就想骗我们身上的钱财。但又听到我说车马在一边,看我们衣裳鞋子都不像是赶路之人,便信了我的话,让我们走了!”
“疼啊!”朝阳扭着身子,想逃离玄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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