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所谓找什么的问题,她自然没答。
时鉴也没多问。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搁置在旁,并不影响后续的气氛发展。
临近跨年的前十分钟,老太太回了家,戎羿按理是回家陪老太太迎接新年。
而回老院的路上,季向蕊和时鉴不知各自在想什么,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但就在临近元旦时分,时鉴从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后反常地一眼不眨地盯着上面划过钟盘的指针看。
像是在抓准那曾几何时他们交错而过,漏在时网缝隙中的光阴。
终于,五秒、四秒、三秒、两秒——
最后的那一秒。
“嘭——!”的一声重响。
军区大院前区炸响了迎接新年的鞭.炮。
即便声响不够炸裂,却近在咫尺,猝不及防。
时鉴的第一反应是拿出训练时会有的敏锐度。
他抬手一把捂住季向蕊的右耳,臂弯将她反向勾住,将她绕转抱紧自己怀里。
掩住她感官的同时,他一并掩住的,还有她因常驻战地而时常会被类似爆.炸而驱使的高度敏感。
左耳紧紧地贴合着男人敞开羽绒的前端,右耳被他温热的掌心密密托住。
季向蕊怔愣了几秒,难以避免的炸响声才势如破竹地砰砰砰不断彻响如泼墨般的黑夜。
随之肆乱节奏的,仿佛还有她不听使唤的心脏。
扑通。
扑通扑通。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骤然打乱了分寸。
下一秒,她听他轻描淡写,却又时隔多年才有的那句:“新年快乐。”
当晚,季向蕊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沉黯无光普照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时鉴那句“新年快乐”。
她越想,酝酿出来的睡意越发稀零。
终于,抒发浓烈情绪的那一蹬腿,季向蕊难以料到的小腿抽筋了。
“嘶——。”季向蕊挣扎着试图伸长腿,缓解神经。
飘散在寒夜的思绪好不容易被生硬扯回,她却还是败在伸腿期间覆盖而上的酸麻手里。
季向蕊心态崩了,丧着脸,有苦说不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周一上班,年终开会评比的结果,终于在又一轮的提交审核中敲定落实了答案。
第一轮本就是季向蕊在的一组排名优先。
二组人不服,非要提交重审申请,而当季向蕊整整一年的成绩排出后,二组的人不禁哑然失语。
抛开季向蕊在外的两年,整整去年的三百六十五天,她没有松懈休息过。
常年引燃的战乱多方的交火,逼得她日复一日地只能保持提心吊胆、箭在弦上的工作状态。
季向蕊递交的新闻稿,不仅有关于当地个别据点被收复后,政府军相继组织多国媒体记者前往前线或战区进行深入报道的内容。
还有途经沙漠,途经公路,途经每一处被炮火轰得被夷为平地的所有悲怆之地。
相对比二组呈现的平质内容,季向蕊在的一组完全是赌上生命。
成员在一个又一个硝烟四起的受难地进行着最真实的报道。
所以年终排名第一的成绩,季向蕊实至名归。
而大会后,二组组长于尹蕾才姗姗来迟。
季向蕊和于尹蕾自进社起,关系就不上不下,这会在洗手间碰上,也聊于吝啬地止于久见一面的问好。
季向蕊洗手时,于尹蕾照着镜子,精致地涂着唇彩。
她看了眼简洁淡妆的季向蕊,笑了笑,先引话题地问:“季组长,恭喜啊,又是年终第一。”
季向蕊抽纸擦干净指缝的水汽,把纸甩手丢进水池下特设的垃圾桶。
她抬眼,看向于尹蕾,“难得听到于组长的祝贺,谢谢。”
于尹蕾补妆补好了,缓慢地拧着唇彩的壳,手插进兜,状似毫不在意地关心道:“这一年,都得带着周意瑄,累吗?”
全新闻社的人都知道,周意瑄和背后的投资人有亲戚关系。
当初入社入得突然,等同于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的空降兵,谁带都棘手。
付玖维当时是想把周意瑄放到于尹蕾手下的。
毕竟二组常驻国内,一组常驻国外,论安全系数,二组要比一组稳当不少。
但于尹蕾向来自恃清高,看不起所谓能走后门的关系户,多一眼都不想分给周意瑄。
恰巧周意瑄自身对新闻行业也是热血。
小姑娘极为少有地不怕苦不怕累,也愿意跟在季向蕊后面,一点点从基础学起。
直到今年春天,周意瑄靠自己拿到了出国的机会。
季向蕊是出了名的护崽。
她不喜欢听任何人对她组里的人评头论足。
这会,季向蕊也是皮笑肉不笑地说:“于组长倒是很关心我们组的成员,每次见面都问?怎么,是觉得优秀了,也想转组?”
于尹蕾被压了一头,难得只笑对回应,没再找茬。
而很快,她找到了能助长自己底气的话题:“听说接下来有新一轮的全媒体记者交流会,不知道付总有没有说,我们社就两个名额。”
这话额外意思太多,季向蕊却唯独听懂了她话里的炫耀意思。
于尹蕾虽在二组,但手上挖到的新闻项目实际很讨投资老总的喜欢,内定她一位参加记者会,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过全社上下这么多人,另外一个名额能轮到季向蕊头上的几率,保守估计也很悬。
于此,季向蕊连笑意都欠奉,干脆言简意赅说:“那就恭喜了。”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留给于尹蕾一个从始至终都很潇洒的背影,很季向蕊风格。
当季向蕊再回到工作位,第一步就是去包里掏她那支工作专用的录音笔时,可出乎意料的是,包里空空如也。
蓦然,季向蕊这才想起来,她昨晚穿的是时鉴的外套。
而那支录音笔,被她顺手地放进了他外口袋里。
有着昨晚那件事隔着,季向蕊还想抬几天骄傲的头颅,但事实总能不合时宜地就打破她幻想。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手机,给那个新备注的号码发了条消息:[我的录音笔好像落在你的外套口袋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找你去拿?]
那边不知在做什么,这句话发出许久,都没得到回复。
其实时鉴看到了,不过他这会要去训练场,就着规矩,只潦草地回了句话:[你的下班时间,公司地点。]
季向蕊当着这么多人,不敢点语音,只好转了文字。
季向蕊:[?]
这个问号如同石沉大海,迟迟没能得到回复。
而一旁的周意瑄正好来交整合文件,不小心碰到了季向蕊手机上,时鉴发来的那条语音,磕糖的职业灵魂陡然升起。
她笑眯眯地凑近,话越说越激动:“向蕊姐,时队是不是要约你见面啊。你还犹豫什么呀,快发呀,多好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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