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辛亚伟好奇地发问。
左夫人赶紧朝包厢里伺候的丫鬟使了眼色,呵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请周小姐来。”
丫鬟转身出门,很快便搀扶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了。
那女孩体态丰腴,一袭富贵打扮,浓妆艳抹,圆润的脸庞涂抹了一层厚厚的香粉,异常沁人心脾,不过,或许是真涂抹重了,太过熏人,以至于辛亚伟多闻些便有了头晕感觉。
他喜欢淡雅清香之美,譬如荷花、兰花
“来介绍下”左夫人脸色平和,显得异常亲切。
那女孩名叫周婷,是左夫人的远房表妹,年龄嘛,二十上下。不过,由于太胖了,宽大脸庞除了中间挺立着大鼻子,其他的却是小巧,细眉细眼细嘴,五官搭配全不着调,当真不好看,所以,即便周婷家里殷实,其父官位更在倪县令之上,但还是没有红娘牵线,月老联姻。前些日子来表姐家散心,亦为此事而来。要知道,左夫人可是香河城富贵圈里出了名的媒婆,“香河一姐,十牵十成,无一失败。”
把两个年轻人互相介绍认识了之后,左夫人又让人端了几瓶美酒进来,便找了个借口,使了眼色,同丫鬟一并出了包厢。
厢内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下,便各自低头不语。此情此景,傻子也能明白怎么回事。
良久,周婷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对面的辛亚伟,俊俏脸庞看得好生喜欢,直让人流口水,仿若饿虎见着一头肥美羊羔,不下口?岂不天理难容。
先前听闻表姐左夫人说过,这个年轻人是个流浪乞丐,还犯了点傻顶罪进了大牢。之前周婷心里还一个劲地责怪,恨表姐还香河一姐呢?浪得虚名嘛!
所以刚才在闺房里,周婷好不情愿地化妆打扮一番勉勉强强才来见上一面。
这一面,不见还好,一见,女孩子含苞花心瞬间绽放。
“呃,我叫周婷。”女孩有些紧张,又介绍起自己来,“家父在州府衙门当差,左夫人是我表姐,我们两家常有来往的。”
周婷把当官的家父和表姐夫抬出来,想来我虽不漂亮,但家世显赫,对于穷困潦倒的乞丐而言,野雀跟着孔雀飞高攀。
自以为辛亚伟会另眼相看,却不想,辛亚伟沉默不语,低头只管喝桌上的茶水。茶水甘甜清香,比在大牢喝的“地狱汤”好喝了不止千百倍。
周婷又语:“我今年二十了,听表姐说你才十六,嗯,我不介意的。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女大五,赛老母”
刚才只顾着背诵俗语,顺口了,便一直往下背去,突然觉得不对,周婷也是自个儿哈哈大笑起来,“还好,我只大你四岁!”
辛亚伟听得烦了,放下茶杯看了看她,冷冷道:“姐,我俩不合适。实话告诉你,我是被判了重刑下了大狱的人,说不定过两天人头就要落地了”
“有姐罩着,怕啥?”
周婷站起来,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摆出一副大姐大的阵势,道“你就是杀了人,姐只要喜欢,和我表姐夫打个招呼,同样保你没事。再说了,上头还有我爹嘛!”
辛亚伟同意地点点头,打小他就知道有“土皇帝”一说。香河城地处僻壤,区区县令当真可以为所欲为,做一手遮天的土皇帝。突然,脑海中跳出一句刘辰翁的诗来:不能管得,欲雨能教天地黑。
“来,有缘认识,我们喝一个。”周婷满上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辛亚伟,就在辛亚伟礼貌伸手接过来时,却让她肥手碰了一下。
辛亚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周婷却是得意地一笑。
一杯清酒下肚,辘辘饥肠大有久旱逢甘霖之感,顿时,辛亚伟思绪随着下肚的酒飘荡起来,“饿了多日都不见得把自己怎样?反倒是越发精神抖擞。既然饿不死,难不成撑死自己,做个饱死鬼?”
另一头,周婷眯起小眼睛,说道,“表姐可把香河城里最好的厨子都找来了,一桌好菜,都是当地特色。咱们边吃边说吧?”
话说完,她提了筷子便往一个油亮大肘子夹去。辛亚伟没有动筷子,踟蹰间,见周婷小嘴张得老大,一口便把一大块肉塞进了自己嘴里。边咀嚼边递个眼色给辛亚伟,催促他赶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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