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在静斋门外已守了很久。
天快破晓,屋里的灯依旧亮着,但有时候他总错觉,那屋里是没人的。
自从今晚目送严沉月进了书房,他就一直心有不安,不仅仅因为今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最重要的是,从顾雍那儿离开后,他就感到自家主子今晚的脸色很不对劲,整个人的状况也有些不太对劲。
所以即便受着伤,他仍执意为严沉月守着门,他有些担心自己主子会不会又再次发病了。
虽然至今刘真也不知道,他主子得的究竟是种什么病。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看到严沉月发病时的样子,那会儿刘真还是个孩子。
那天他被吓到了,非常害怕。
一个自幼习武的人,艺高人胆大,却仍是被当天所见给惊到,因为从没见过有哪个人生病的时候,会变成那种模样。人非禽兽,什么样的病能让一个温文儒雅的人,突变成毫无理智,且吸食人血的野兽?
但怕归怕,年幼的刘真当时并没有因恐惧而失措,或许正因为此,也或许因为他天生是个哑巴,所以自那天之后,他就成了接替原先澜园里的老仆,唯一伺候在严沉月身边的人。
此后经年,每次严沉月病情发作时,都是刘真看守着他,并为他保守着这病隐藏在背后的可怕秘密。
所以,对这病一无所知的同时,刘真也可以说,其实非常了解这个病。
亦因此,他十分明确地知晓,这病每次发作过后,间隔的时间并不短,通常有半年之久。
而前阵子严沉月出远门,归来后就病发过一场,算算这才多少天,怎么可能会再次发作。
刘真记得很清楚,那天其实是出了一场意外的,所以格外的让他印象深刻,因为是他出了疏漏,几乎由此闯下大祸,至今想起,仍让他心有余悸。
而这种不知名的病症,每次发作,对严沉月的身体都是一场不小的折磨。
每半年一次,已经伤筋动骨,何况才刚间隔了十多天。
只不过,刘真同时亦明白一点,万事无绝对。
病发的时间并非是个永恒的规律,因此不排除他的预感成真,而倘若真的是这病不幸提前再次发作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家在平静了那么些年后,又要再次出事……
越想越是心惊,刘真看着窗内安静的灯光,忍不住迈步朝房门处走去。
却因步子过快,牵扯得伤口一阵剧痛。
不由缩了缩身子时,突然破空一阵轻响,有什么东西从澜园高墙外飞了进来。
夜色沉沉中,只看到那是模糊一团如鸟儿般的东西。
速度极快,刚过围墙,便径直朝着静斋的方向俯冲了过来!
刘真吃了一惊。
好在,虽受到伤痛牵连,他反应仍还算快。
短暂的惊诧过后,他不及多想,抽出袖中匕首迅速纵身而起,扬手一挥,不偏不倚正挡住了那东西冲来的势头。
随着喀拉声脆响,那东西应声落地,而刘真则在一股令虎口发麻的震荡中连退数步。
直至背撞到身后的廊柱,才没继续往后跌,但伤口的疼痛令他一度两眼发黑。
等视线终于恢复如常时,一眼看清地上那样东西,他不由更为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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