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的出现,让温清桐肩膀微微有些僵硬,似乎刚才同余西河交谈的她,蓦然不知去了那里。
但对云九的到来,清桐并不感到意外。
虽然自那天突然出现在这屋里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但没见过,并不代表他不在这儿,就如他以往在澜园对林盈的照看,只要他不是有心想要出现,就没人能察觉他在严府的存在。
所以沉默片刻,她缩了缩肩膀抬起头,小心看向云九道:“那么我能下楼去吗,九爷?”
“你觉得呢?”云九斜倚在门边上,没进屋,只看着她反问。
温清桐垂下眼帘,刚好余西河分完了最后一包药,她便安静将手里那包递还给他,没继续说什么,因为心知肚明,说什么都是枉然。
只是当目送余西河背上药箱离开后,终还是吸了口气,她轻轻说了句:“九爷是怕我一旦下了楼,就会逃走么?”
云九原要转身离开,听见她这么说,回头睨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能靠什么逃离这儿?”
温清桐垂下头:“那为什么九爷不允许清桐下楼。”
“你以为芳华楼是什么地方。”
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清桐怔了怔,她看着云九没有吭声。
“芳华楼进来容易出去难,每层楼有每层楼的身份,而你侥幸在这一层,身后有墨老板撑着,但你终究也不过是楼里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墨老板给了你一条命,这不代表什么,别说你今晚想出去放烟火,你没有那个资格,有些人一辈子可能在这楼里的某一层,永不能往外走出半步,这就是命。从你踏入芳华楼那一天开始,从墨老板留下了你这一条命的那一晚开始,你的命就是如此。往后能不能下楼,得看你自己,这不是你的腿断没断的问题,懂么?”
云九一贯话不多,难得的一次,却是字字句句在让这年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认清一个现实。
时至今日,这小姑娘似乎仍在懵懂着,懵懂地将自己视作一个独立于芳华楼外的个体。
她以为自己是被无辜绑来的,所以她以为,自己在这楼里是不同的。
但无论卖身也好,遭绑架被迫也罢,一入芳华楼就同它连在了一起,况且她还牵扯着楼里的两条人命。若要离开这地方,除了死,没有其它。她以为自己在饕餮夜不要命地博得了自己与他人不同的命运,殊不知,那只是一切的开始而已。
所以兀自看着温清桐那双眼,而这小姑娘也同样一瞬不瞬看着他,仿佛对他刚才所说的话,仍旧懵懂着。
或者应该说,似乎,仍旧懵懂着。
他清楚这女孩的与众不同之处。一个当初能在十三门囚牢里全身而退的,一个能果断对自己身体下毒的,一个能把周芳华身边的人活活咬死的,这么一个女孩,无论年纪多小,不应该如她所表现的那样,对身处的境况如此懵懂无知。
因此沉默了片刻,他便又道:“余西河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
温清桐依旧没有吭声,手兀自握在轮椅的扶手上,指头苍白,一如她的脸色。
见状,云九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看了看她。
然后从怀中抽出一副皮制手套,套到手上,一颗颗解开了她袄子上的扣子。
袄子内只有一件单薄中衣,贴着布料能感觉到温清桐身体的微颤,云九没有停手,径直拉开中衣的领口,露出她胸前一大片敷着药膏的伤。
白的皮肤红的伤,一眼看去,如同一幅有些诡异,亦有些妖娆的画。
云九的手顿了顿,抬眼望见温清桐低垂的眼帘,他忽地抬手,将手刀抵着她的下颚。
迫使她头略微往上抬了抬,随后在她瞬间慌乱起来的目光中,刀尖往下,划过她咽喉,划过她锁骨和小腹,勾开了她的罗裙。
罗裙散开,里面的胴体一目了然。
十多岁少女的身体,如一块精工雕琢的美玉,纵使无心也惹人移不开眼。
云九目光微闪。
轮椅由此发出吱嘎一声轻响,温清桐猛地将手抬起,但迟疑片刻,原已遮挡到胸前的手被她缓缓放回了原处。
云九看着她握回原位的手指,笑了笑,将刀尖从她身体上方半寸处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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