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小个子的男人七拐八弯从南城区绕回了城区交界处一条巷道。
在菲利兹港南北城区的交界,房屋建筑的密度极大,这里居住着资产不算特别富裕但又没有贫困到要去废墟般的北城区的居民。
一座座小房子鳞次栉比紧紧挨在一起小巷东拼西凑堪比一座迷宫。
交界处人口极多按理来讲是个没什么隐私的地方也许贴近自家的墙角说句话就会被隔壁的邻居听去。
然而偷走波戈丽塔钱袋的小个子男人迈着短腿长长地绕了一圈路环境竟然豁然开朗,荒弃的河流,以及河流边隐秘而安静的、围绕着高墙的院子出现在他眼前。
“皮特!”小个子男人推开了门,“我们下个月的生活费有着落了!”
这座围绕着高墙的院子并没有完全封闭起来。实际上它只被三面墙环绕,最里面则完全洞开,敞开在那条安静的大河面前。
河边丛生的芦苇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院子里光秃秃的与院墙外的河岸形成鲜明对比。被清理出来地面上建立着一座简易的船坞。
这是一条流过菲利兹港内城能直接流入西洋的大河。由于常年多雨、湿润、阴沉的天气,无名大河边没有多少居民。拾荒者哪怕住到北城区去也不会到随时可能涨水的河边来。城区交界不远就是河边旷野繁华的市井生活与低旷的野外就这样随意拼接、割裂。
小个子男人穿过城区,一路跑到了那座孤零零待在河边的小院子。
院墙下角看上去被水浸泡过毕竟前不久菲利兹港才迎来了一场大风暴,院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极不安全,然而这座没什么生活气息的小院看上去极为坚韧、固执。
就像院子里那个待在船边的人。
皮特检查着他的船只,回头胡乱地向朋友彼得打了个招呼。
“今天运气可真好我不仅弄到了钱,还见到了公主!”彼得兴高采烈地说。
“得了吧!”皮特一边检修自己的船只在前几日风暴中的损伤这项工作耗费巨大,然而他一丝不苟,没有丝毫不耐一边回复自己的朋友,“你上次还说自己见到了龙和他的走狗。”
“祖父在上哪怕我祖父还在世,都不会相信龙的走狗是两只猫!更不会相信猫竟然会看地图。你要是说龙会看地图,那我倒是深信不疑。”
“我说的都是真的!”彼得嚷嚷,“我还把公主的消息卖给了那些冒险者,我们的钱又多了一笔!”
听到这话,皮特回了自己的朋友一个眼神。这个年轻人其貌不扬,一头乱糟糟鸡窝般的短发,双眼与人对视时显得无神,但仔细注视却偏能看出一种执拗。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瘦弱的样子说是北城区的拾荒贫民也有人信。
相比之下,彼得虽然矮小,看上去至少整洁体面许多。
彼得接收到皮特熟悉的眼神,警惕起来:“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绝不会把这钱拿去帮你修你的破船!”
皮特斜着眼睛看他,一言不发。
“不可能!不可能!”彼得被注视许久,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们已经吃了一个月的咸鱼了!我绝不会再让你干那些没用的事!”
皮特镇定自若地回过头去,敲击船身。
“放弃吧!放弃吧!”彼得不知在大声地劝谁,“瞧瞧你的船别说跟卡纳商会相比,哪怕跟海边的渔民比起来都差远了!你还想凭它去海上冒险?”
“要是我有一头龙的话”皮特终于说话了,“不需要两头,哪怕一头也好一头,我也能飞到海上去。”
他嘟囔着,然后发出一声叹息。
“海洋还等待着真正的冒险家去探索,那不也是你的梦想吗?亲爱的彼得?”
皮特真挚地望着他的朋友。
彼得的一切不满戛然而止。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收获无数宝藏的冒险家啊!”他明明在哀嚎,眼神却不由自主看向那艘简陋大船的桅杆。
那根桅杆上,刻着他在这个距离看不见的小字,几句话,正是他整日异想天开、生活不能自理的朋友皮特亲手所刻:
“致我那骑着龙去了海上的伟大祖父,以及我那没能来得及去海上,却葬身火中的伟大父亲,”
“冒险永无止境,我将紧随其后。”
“我把钱放在这儿了,你看好!”彼得咕哝一声,“我再出去一趟!”
“还要出去?”
“我觉得我可以去把公主救下来,再把她卖一次!”彼得的眼神无比坚定,“我可是从恶龙和恶猫手中逃生的伟大冒险家,区区一群无能的冒险者,只会被我耍得团团转!”
他转身跑了出去,迈着小短腿一溜烟没了影,好似害怕留下来似的。
皮特看向留下的钱袋。
他掂了掂重量,飞速开始在心中计算这笔钱可以花在什么地方,能怎样让他的船更加完善迟疑了一下,他从其中取出十几枚钱币。
“也对不能让他再吃一个月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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