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母亲……”詹米无奈地瞥了我一眼,寻求援助。我耸了耸肩,同样感到很无奈。无论是努力跟詹米解释福格登神父或是劝阻玛萨丽,都远远超出我的能力。
“但是他可能不会这样做,”詹米顺手拈来一个例子,提出反对意见,“船员们玩弄了他的一个教区居民阿拉贝拉,恐怕他不想跟我们有任何关系。”
“会的,他会的!他会为我做的他喜欢我!”玛萨丽心情急切,几乎要踮着脚尖跳起来。
詹米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眼睛盯着她的眼睛,观察着她的脸色,她非常年轻。“那么你确定吗,小姑娘?”他终于开口,语气非常温柔,“你想要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出光彩:“我想要,爸爸,我真的想要,我想要菲格斯!我爱他!”
詹米犹豫了片刻,然后用手揉了揉头发,点点头:“那么,好吧。去请斯特恩先生过来,然后到菲格斯那里告诉他做好准备。”
“哦,爸爸!谢谢你,谢谢你!”玛萨丽扑到他身上吻他。他用一只胳膊抱着她,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腰上裹着的衬衫。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轻轻地推开她。
“当心,”他微笑着说道,“你不想你的洞房里有虱子吧。”
“哦!”这似乎让她想起了某些事情。她瞥了我一眼,脸唰地红了,举起一只手摸着自己蓬乱的头发。她的头发浸透了汗水,胡乱地打了个结,脖子下面的头发很零乱。
“克莱尔妈妈,”她害羞地说,“我想你能借我一点你专门用洋甘菊做的肥皂吗?我如果有时间”她匆匆瞥了一眼詹米,“我想洗一下头发。”
“当然,”我微笑着对她说,“走吧,我会让你漂漂亮亮地出现在婚礼上。”我上下打量着她,从容光焕发的圆脸到脏兮兮的光脚,原本就窄小的外衣缩水了,皱巴巴的薄纱紧绷在她的胸口,肮脏的下摆在沾满沙子的脚踝上方几英寸处悬着。
一个念头击中了我,我转向詹米。“她应该穿一件漂亮的衣服去结婚。”我说。
“外乡人,”他说,明显缺少耐心,“我们没有”
“我们没有,可是神父有,”我打断了他,“跟劳伦斯说,问问福格登神父是否能借我们一件礼服。我的意思是,埃尔梅内吉尔多的礼服,我猜她们的尺寸差不多。”
詹米惊讶地愣住了。“埃尔梅内吉尔多?”他说,“阿拉贝拉?礼服?”他眯起眼睛看着我,“这位神父是什么样的人,外乡人?”
我在门口停住,玛萨丽不耐烦地在外面的通道里徘徊着。
“嗯,”我说,“他喝很多酒,他特别喜欢羊,但他可能记得婚礼的誓词。”
这是我参加过的最不寻常的婚礼之一。所有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太阳已经沉入海中很久了,船主沃伦先生很不满,詹米已经声明,不到第二天绝不开船,这样可以让新婚夫妇在岸上度过新婚夜。
“该死,要是我,会介意在这种又荒凉还有瘟疫的地方圆房的,”他私下对我说,“如果他们要在那里结合的话,我们就不必把他们弄出来了。还有,想到一个黄花闺女要在一张吊床上”
“很好,”我说着,在他的头上倒了更多的醋,暗自微笑,“你很体贴。”
现在詹米站在我旁边的沙滩上,散发着相当强烈的醋味。他戴着干净的领巾,穿着蓝色外套和亚麻衬衫,还有灰色的哔叽马裤,头发梳到脑后用缎带扎起来,显得英俊又高贵。充满野性的红胡子跟他整洁的外衣有点不协调,但已经修剪整齐、蘸着醋好好梳理过,尽管只穿着袜子没有穿鞋,不过作为新娘的父亲,他美好如画。
墨菲是主要证婚人,而梅特兰是另外一个证婚人,虽然墨菲洗了手,梅特兰洗了脸,但看着都不太有吸引力。菲格斯宁愿让劳伦斯斯特恩来证婚,玛萨丽为此也问过我,但都被劝回去了。首先斯特恩不是基督徒,更不是天主教徒其次,考虑到虽然我符合教规规定的资格,但一旦莱里知道了,是不可能不难受的。
“我已经对玛萨丽说了,她必须写信告诉她母亲自己结婚了,”我们在沙滩上检查婚礼准备情况的时候,詹米悄悄对我说,“但是也许我应该建议她只讲这件事,不要讲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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