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语背过身去,不搭理奕霄,明明在看到他手上的伤痕时,就已经气消了。

奕霄从背后揽住鸳语,柔声说道:“鸳儿,我知道你过不惯这宫中的生活,我也记得你说过想要自由,但我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你等我,你信我!你看,我特意雕了一对翅膀,带我们鸳儿飞出这高墙去!鸳儿,鸳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重新过上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发誓!发誓好不好~用我的性命担保……”

“别!”鸳语急忙转过身来,用手捂住奕霄的嘴:“什么比性命重要,别动不动就用性命发誓!”

奕霄拉下鸳语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揉捏,又用额头抵住鸳语的额头:“如果我鸳儿要,性命又何妨!”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鸳语看着这对翅膀,突然想到这句诗,不禁轻声念了出来。这是话本子上看来的诗句,那时鸳语还小,读来还懵懵懂懂,甚至觉得人类有些不知好歹。想他们异兽,拼命修炼也不过有个人形,人类居然一会儿想变成这一会儿想变成那的,果然轻易得来的就不知道珍惜。

现在念来,居然十分应景儿~鸳语低低地笑起来。她心里突然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为了奕霄,性命又何妨。

琳琅见状,赶紧清退屋里的丫鬟和太监,关上了房门。

“姐姐,我们都走了,万一陛下和娘娘要喝茶怎么办?”丫鬟冬月傻傻地问道。

在琳琅不明就里的笑容里,被拉着离开了。

这才几次,现如今,鸳语居然好像已经对呈上来的花名册习以为常了,不再大发雷霆,不再和奕霄冷战,不再吵闹着要回邽山去。至少表面,总是温良简恭,甚至一手操办起了每次的选秀,在奕霄问起来的时候,还能给他提些许十分有用的建议,一副所有皇后都该有的贤德模样。

习惯,果然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让一方一再压抑委屈,即使旁人来问,也不知从何说起;又让另一方占尽了上风,即使知道对方的委屈,也不知从何问起。久而久之,所有的懂事都变成了理所当然,只口中的苦涩,让人失去言语。

“陛下,您来啦!”被示意出去的琳琅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守着。看到奕霄,明显有些惊讶,确实有些时日没见陛下了。

奕宵穿着常服,双手背在身后,连贴身太监都没带,就这样从月亮门径直走进来,就像是寻常人家归来看妻子的丈夫。琳琅认出,这衣服还是语姑娘当年给做的,那七歪八扭的针脚,除了语姑娘,别人连模仿都模仿不来呢~衣服的下摆已洗得有些发白了,可陛下还是常常穿,琳琅不禁笑起来,连行礼都忘了。

待琳琅反应过来,急忙跪下给奕宵行礼认错。奕宵却仿佛并未注意,敷衍地挥挥手,目光一直停留在关着的房门上。

琳琅赶忙提裙站起,欣喜地推开门,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语姑娘,语姑娘,你看谁来啦!”

鸳语从桌前站起,看到奕霄,怔了怔,随后只福了福身,清清淡淡的。

奕宵也不恼,快步走上前去,看到桌上的花名册,向前走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尴尬地看向别处,明知故问地说道:“选秀的名册已经送来了?”

“嗯。”鸳语应一声,依旧清清淡淡的。

昔日无话不谈的两人居然相顾无言,室内只有琳琅泡茶摆弄茶具的声音,显得极其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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