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突然动了一下几个村民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朝这边探头。见到祠堂里半死不活的人们,他他们害怕地缩缩脖子连“仙人”两个字都不敢叫。
“进来吧,把林家的人抬出去。”巫夏吩咐他们。
陶子赫扯了下嘴角,大概是觉得没意思,动动手腕爬了起来。
逆着月色他头也不回。
无人敢拦。
巫夏怕他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跟了他一段路。
不想他是往山上走的。
伤口隐隐作疼,体力也跟不上,巫夏渐渐和他拉开距离。
她背靠大树林间纷飞的萤火虫落到她肩头,久久不散。
她想着自己的心事。
明天就回去什么都不管避免参与其中吧。
她把脸埋进手里这次出来真的是太糟糕了!
月色渐浓纯白的雾气像是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所有生物。
她揉揉眼,往回走时感觉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
黑暗中那人身形清瘦,站立在林间遥远的那一头。
巫夏走了几步,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消失。不知怎么想的,她有点失落。
回到村里时,天已大亮,升官村吵吵闹闹镇上的大夫被拖着拽着扛着赶来,挨家挨户地医治。
巫夏回到大丫家,默默收拾她少得可怜的行李。
把最后一张符纸放进乾坤袋,门口突然涌进一股灵气,接着房门被敲响。
一个慵懒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
“巫夏小师妹?”
这个声音,这种昵称巫夏直觉不好。
一边祈祷着最好不是他,她一边开了门。
青年一张脸平平无奇,穿着剑宗的白制服,抱着剑,笑眯眯地等在门口。
见她出来,他挥挥手里的剑,感慨道:“小师妹让我好找,居然躲在这个角落。”
巫夏:“”
总感觉杀人狂魔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寻找下一个目标呢。
“贺师兄。”她老老实实打了招呼。
贺清已经迫不及待了,“走走走,育婴雌蛛在哪儿?”
“它已经被我杀了,小蛛魔们也被我杀了。师兄,你只要帮我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贺清颀长的身子猛地顿住。
他没了笑,脸上挂着阴恻恻神秘莫测的表情。
总感觉他下一刻要跳起来一剑劈开她的脑袋巫夏后退,无辜地盯着他。
杀人狂魔毕竟也要杀人才能对得起自己的称号,但是在宗派里他又不能乱杀人,所以每每都出去故意找些别的宗派弟子。久而久之,他声名远播,大家见到他都绕路走,也就造成他无人可杀的“尴尬局面”。
于是他现在改杀蛛魔,杀完之后把它们的魔核收集起来作战绩,传闻他的乾坤袋都装满了,不得已换了另一个!
让他跑一趟,却又什么都不能杀,可不是在惹他嘛。
贺清盯了她一会儿,摆摆手,“算了。”
他丢给她几个瓶子,“快调息,我先去查探。”
巫夏固元丹和灵石双管齐下,右手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体内枯竭的灵气也重新运转。
“师兄等我一下!我也要去!”
顶着他诧异的目光,巫夏“死皮赖脸”地跳上了他的飞剑。
两人来到当初那座大山,这里地势不稳,已经有人在外围拉了一条线,禁止进入。
金色的光芒穿过蒸腾消散的雾气,洒在湿润的青草芳菲上,入眼一片明亮。
贺清扫视一圈,把剑插在土里。
须臾,只有风吹动的山野中,一阵汹涌磅礴的神识杀气腾腾地以他为中心散开。
它气势极猛,恨不得上天入地,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群被吓得昏厥过去的各种山间生物。
巫夏暗暗心惊,师兄不愧是师兄,这神识的范围大得夸张了吧!
他似有所察,神识贴着山石长驱直入。
感受到极其微弱的魔气后,他拉近神识,发现对方距离他太远,无法直接攻击。
“在下面。”他指指崖底,“只有几个半死不活的。”
他手一挥,长剑落在空中,散发着莹莹的光辉。
巫夏再次跳上他的剑,两人迅速下坠。
等到耳边尖锐无比的风啸声消失,巫夏来到崖底,没有管开始“小开杀戒”的贺清,而是径自去找周明的尸体。
崖底杂草藤蔓到处都是,长得比人还高。前几天又被万钧海水灌溉,土地松软潮湿,隐隐约约有要变成沼泽的趋势。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气得她踢了一脚芦苇。
这一踢,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出去,险些落到正在残忍把蛛魔分尸的贺清头上。
好在他挺聚精会神的,没有被惊扰到。巫夏小跑过去,发现是一颗头颅。
脸已经摔烂了,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她把它抱起来,来到刚刚那片芦苇丛。想一想,她手一挥,两米多高的芦苇丛顿时被齐根切断。一阵大风刮过,露出下面一堆淤泥似的红黑色液体。
几个被裹在蛛网里的尸体倒是完好无损,他们像茧一样浮在水面,洁白的蛛丝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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