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辰嗤笑出声了，淡然的说道：“我十六岁开始带兵，俗语说慈不掌兵，兵不厌诈，你觉得这样的形容词，哪句像形容好人的？”
顾明辰其实从不愿意任何人提起这段过往。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小蛮身上这样匪夷所思的秘辛，他很想与她也分享自己的秘密……或也因为，他希望她能完全接受他身上的一切。
顾明辰望着小蛮的眼眸，正色道：“你说让我保密，为了让你放心，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吧。”
小蛮眼眸动了动，她其实不太想听，顾明辰的秘密只怕不是那么好听的……
要是以后他想起来后悔告诉她，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只是小蛮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婉拒，顾明辰已经开始说了。
“我母亲向氏是父亲的继室夫人……但其实她并不是自愿嫁给我父亲的。”
顾明辰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抿着唇，回想起那一天听母亲说起这一切时的心情，终归是不太好的。
最终他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那一年，我父亲外出打猎的时候，遇上熊瞎子，受了重伤，侍从就近请了当地的名医，也就是我的外祖父看诊。”
“我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便特意留在我外祖父医庐养伤，那段时间的相处，更是让父亲念念不忘。”
“可父亲当时已经娶了谢夫人，他本来想娶我母亲为姬妾，但我母亲与外祖父皆拒而不从。”
顾明辰说到此处，几乎难以启齿，最终还是说道：“后来他就利用自己的地位，权势，借着酒意，强迫了我母亲，还禁锢了她，用向氏族人给她施压。”
“我母亲和我说，初时她日日泣哭，寻死觅活了几次，不论我父亲怎么哄她，她都不想活了。”
“我父亲因此还决定与谢夫人和离，正式迎娶她，可是谢夫人不同意和离，不久便因大受打击，引发早产，还因产疾病故。”
“谢夫人死了，我母亲也不想嫁给父亲，因为这样的开端太过不堪，她根本了无生趣，直到意外有了我……”
“她想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所以发现有妊之后，匆匆嫁入了顾家为继室……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了顾家的嫡子。”
顾明辰说到这里，他开始认真看着小蛮的眼眸，想从中看清小蛮的眼神……
甚至暗暗决定，如果她眼中有一星半点的厌恶、不耻……或是同情，他就不再说下去了。
结果小蛮眼里很明亮，只映着他的脸，什么情绪没有，似乎还在震惊中。
顾明辰说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只继续说道：“他们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一直到父亲死后，母亲才对我说，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他了。”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不敢，我就算再想，也不敢给你这样不堪的开始……我怕你怨恨我一辈子，也怕你了无生趣，每日以泪洗面。”
顾明辰说完，看见小蛮眼眸开始转了，不由捏了捏她的脸颊，没好气的说道：“你又在想什么？”
顾明辰认真审视着小蛮……她眼里没有什么厌恶、不耻的情绪，但眼神也很奇怪！
小蛮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厌恶、不耻顾明辰。
毕竟人不能选择出生……
她在想的是……原来情感障碍症这种东西真的是会遗传的。
除了遗传基因，更重要的是父母不健康的关系，会带给孩子潜在的情绪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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