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娘给的见面礼不是钱,而是给了一对点珠实心银耳饰。便是实心,也没什么分量,总价一百钱足以。江荻恭敬地接过东西,口内还道:“这礼重了些,可我知道,大娘的心意更重。”

她笑的一脸真诚,又把话说的漂亮,陆家大娘立即眉开眼笑,便把她夸了又夸:“真是个好孩子,顺子要是欺负你,你找大娘,大娘定不饶他。”

陆通呵呵一笑,自辩:“不会,我不会欺负媳妇。”

客气得很。

好吧,陆通也是不喜欢这个大娘的,江荻飞快地做出判定。

说话间,拎着一兜子钱的陆老二一家,到了。

大明铜钱,一斤百六十个,折银两钱半。那么一兜子的钱,若换作银子,小指甲那么大都没有。拎着来,便很有气势,很有“土豪”的气质。

陆通见着那钱兜子,嫩脸,微微红。

丢人啊。

不出陆通所料,陆老二舀出的,的确是二百钱。

陆老二给了钱,他媳妇却是一副死人脸,看着就让人生气。至于陆畅,很规矩地没抬眼。这让江荻颇为满意,她心说,还是干娘说的对。这世上就没有不服的,若有,打了便能服了打了还没服的,那就是没打够,再打,打到对方服为止,事情也就完了。

心情不错的江荻,拿出准备好的铃铛送给陆大妞。

陆大妞一把抢过铃铛,并没有道谢。

江荻没追究孩子的行为呢,大柳氏先嫌弃了:“陆家统共这么一个丫头,她二婶你就给这么个小玩意,是不是瞧不上我们陆家啊?”

陆通飞快接话:“见面礼是各家心意,将来二嫂子给我闺女见面礼时,也照着这个给便是。”

他说的在理,江荻却在听到“我闺女”三字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陆大娘见平日里不咋吭声的陆通都强硬了,浑浊的老眼一转,跟着道:“说到还礼,我怎么恍惚记得,小畅他媳妇进门的时候,三弟妹给的是一对银镯子呢?”

她不吱声还好,吱声了大柳氏便有话说:“我媳妇进门的时候,大嫂子给了一对不值钱的耳钉。今天大嫂子给了侄儿媳妇什么?要是一样的,那还没我们给的多,大嫂子哪来的脸说什么?要是多给了,我可不同意的。”

陆大娘同大柳氏做了多年妯娌,如何不知她的德行?

因早有准备,陆大娘这会儿便可以理所当然地说:“自然一样的。我不像你们,我男人死的早,嚼头都不知道哪里扒拉呢,去哪里掏二两重的镯子?”

也就是说,当年陆母给陆畅媳妇的,是一对重二两的镯子,是二百钱的近十倍价格。

任谁听了这话,都会觉得陆老二一家脸皮厚。自己做了一回事,大柳氏却不愿意别个讲。是以,陆大娘的话音放落,大柳氏就叫嚷上了:“说的跟谁有似的!二两镯子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二百钱,我们家要攒一个月呢。”

陆家两位长辈吵起来的时候,门外来了另外两家人。其中,一位高壮、有些跛脚的妇人,进门就厉声喝道:“亲侄儿认亲,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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