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站在一地被捆住的十几名狼狈不堪却依旧凶神恶煞的山匪面前,一眼认出了刚刚冲破轿顶想要一刀砍了自己的歹徒,走到他跟前不远处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何要杀我?”

那人并未作答,直直的盯着江策,盯得小七非常不满,正想上前给他一拳,忽听一旁一个尖嘴猴腮身形瘦小的男子扯着刺耳的嗓音喊道:“嘿嘿为何杀你?我们做盗匪的杀人劫财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时安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胆小的缩在江策身后,眼见有小七和那对看起来更厉害的兄妹在,便也大着胆怒斥道:“你还有理了!做杀人越货的勾当都这么理直气壮,还有没有王法啦?”

“王法?王法是个什么东西?能管我们兄弟温饱,能管我一家平安康健吗?!”那瘦小的山匪尖利的回击着,“就是!能管吗?能管吗!”一旁众人挺着上身拼命昂头应和着。

韩将行不禁皱了皱眉,韩攸宁听了这话举起手中的剑,剑指众人怒道:“一群匪盗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不敬王法,看我不先割了你们的舌头!”

“韩姑娘切勿动怒,不必与这些人逞口舌之利。”江策温声劝慰道,回头再次注视着那唯一不吭声,曾经想杀了自己的男子疑惑道:“你们若是真的劫财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我们加上车夫一共也就四人,只有我这小护卫一人会武,但我身上并未带多少银两,车上的东西也不至于值钱到需要你们动用这么多人来抢夺。”

江策蹲下身,更为灼灼地盯着那壮硕的男子,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你究竟为何一定要杀了我?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那身形高大的男子虽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现在对上江策这张怒气十分的脸的逼迫也不由得向后蠕动了些,目光闪躲着不敢直视江策。

韩将行看出了江策的目的,他能一眼认出这些几乎衣衫同样褴褛之人的领头,实属难得,这样的洞察能力在对战时真的不可多得。他上前一步,执剑朝着那男子的右手心直接刺了过去,眼神冷厉,语气冰冷地问道:“我只问你一遍,为何要杀这位公子?说!”说字刚落,剑便被无情地拔了出来。

那大汉显然是没料想到这里有个狠角色,右手被刺穿的瞬间,钻心剧痛,他嘶吼着惊叫了一声,还没缓过神,又是一阵剧痛,剑从手掌拔出鲜血被溅了一脸。他再也绷不住原先伪装的淡定,痛苦的颤抖了起来,急促地交代道:“是…是有人告诉我们这车上有个商贾,腰缠万贯,挥金如土,抢了定能大赚一笔!”

韩将行威压逼近,举起剑指向那人的另一只捂住受伤的手的手背,低沉地问:“然后呢?”

那大汉战栗了一下,老实交代道:“他…他让我们杀了车上的人,赏银万两……”

“他?他是什么人?”韩将行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一直蒙着面,夜里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楚,他只是告诉了我们什么时辰你会出城,一行共四人,还给了我们一千两白银作为订金,等事成之后自会有人奉上剩余的九千两。”

江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心有余悸地指向自己,却道:“什么?我只值一万两白银!”

韩攸宁翻了个白眼,嫌弃地别过脸,无言以对。韩将行也轻咳了一声,问道:“咳咳不知这位小兄弟得罪了什么人,竟要这般至你于死地呢?”

江策站起身,耸耸肩,摊了摊手,完全一副“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的模样道:“我没有呀,我做人很低调的,最多昨日在亳州城遇见了你们,有些许摩擦,之前连多说两句话的人都没碰到过。”

韩攸宁不满地竖起了眉毛,拿剑柄指着江策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指是我派人来杀你吗?”

江策无语凝噎,委屈地疯狂摆手:“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一路上真的没遇到什么有交集的人,更别谈结怨了。”

韩将行一剑打下韩攸宁指着江策的剑柄,训斥道:“好了,宁儿,你不要在这里无的放矢。”转身对着江策又转而温和的建议道:“不如我们把这些山匪送至官府审问清楚,查出这幕后之人。前面不远就是应天府,我们赶一赶应当能在太阳落山前进城。”

江策感激万分地看着他,长揖到底行了一个她自认为文人最标准的礼:“多谢这位公子,偶遇数次,今日还承蒙您二位相救,不知该如何称呼?在下姓江,单名一个策字。”

韩将行也回了一礼,微笑介绍道:“鄙人姓韩,名谦,字将行,这位是舍妹攸宁。”

这人名字真如其人一般谦谦有礼,江策笑道:“幸会”转身又看向韩攸宁微微施一礼:“也多谢韩姑娘不计前嫌,及时施与援手。”

说罢,三人便一同上路,由韩将行率领队伍在前,小七压后,将一干山匪一个套一个的绑着,送进了应天府。

应天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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