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跑的蝴蝶,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动静的两个人不管怎么说在这样的环境中都太过于恐怖了。即使现在是晴朗的白天,万里无云,但森林带给人的恐惧感是从心底传来的。
有时候一个人在家还会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就更不用说是在如此广阔的森林中了。
看清楚是我们后原本有些腿软的她深呼吸着。
“学姐。”
即使确认了来者也没有在一瞬间将砰砰直跳的心脏平复下来。
冰莉彩加走到了她的面前,隔着樱雪所带的草帽摸着她的头。
“不好意思影响到你了。”
她蹲下身子仰起头看向她,从我这个位置看的话就像是关系极好的姐妹的那样。如果表情再稍微自然一些就好了,一看就是强行装出来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明白暂时没有我的工作了,于是我开始将身上挂着的树叶、蜘蛛网、以及趴在衣服上的各种小虫子拍落,这一路上真是受尽折磨,倒是跟在我身后的彩加看起来安然无恙。
看了一下脚踝处被划破的皮肤,虽然有血丝流出但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虽说登山要穿牛仔裤之类的服装但这样的天气还是穿短裤比较凉快。
“没有关系的,我也拍到了很棒的照片。”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没有与彩加相视,明明只要稍微低下头就能看到的。
“是嘛、这样就好。”
冰莉彩加察觉到这一点后缓慢的站起来侧身对着我,她的长发也在这个时候从肩膀滑落垂在胸前,发丝的间隙处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与微红的耳垂。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樱雪将视线看向了不远处的我身上,同时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注意到她的视线的我抬起了脚步朝着她们两人的方向走去。
“鹤轩前辈。”
声音伴随着开心的心情传入我的耳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个孩子相比于同性的冰莉彩加似乎对我的好感略大一些。
是因为被分到了同一个小组的原因吗,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的欣喜,之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将内心的情绪按压了下去,不自然的表情占据了原本的那张面孔。
“中午好”
我简短的打了声招呼回答了她的话语,来到了她们两人身旁观察者周围的环境。
“前辈们来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樱雪稍微抬起头,刚刚微笑的戛然而止,浮现于脸上的表情与那时一样,平淡的表情中带着稍许害怕。同时视线不断地在我与彩加两人之间扫视着。
“看到你一个人进入森林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跟过来了。”
“不要一个人到处跑,虽然这里在营地范围内但还是会遇到比较恐怖的动物。身边还是要有一个人陪伴比较好一些。”
站在一旁地彩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走到了头顶没有树枝杂草碰不到脚踝的位置。我们两个人虽然说出的话语不同但是大意还是能够表达出来的。
“其实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前辈们不用担心我的。”
樱雪说出了这句话,露出了苦涩的微笑扬起笑脸。
冰莉彩加轻声的叹了口气,若不留神,几乎听不到这声叹息。
看来她也明白了。
她缓慢的再次来到樱雪身边左手轻轻的搭在她的右肩膀上。不同于刚才现在的她是真的在关心着她。
“还有想要去的地方吗,我们两个人可以一直陪着你的。”
通红的脸颊露出的笑脸与红润的嘴唇衬托出了她此时的美丽。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冰莉彩加真的很漂亮,看来她的内心已经决定要帮助这个孩子了。
刚刚樱雪强压下去的喜悦她也一定清楚的察觉到了,所以才会发出叹息声。也许彩加她不会明白源于何处的不自然但我却能清楚的体会到。
所以他才会说出一个人也是可以的这种已经放弃了什么的话语。
我看着此刻带着眼罩不经意间摇了摇头的樱雪等待着她说出些什么。
“已经没有了,嗯、没有想要去的地方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果然如此嘛
樱雪低下了头向我们道歉,即使如此再次看向我们两个人的眼神也依旧带着歉意。
被团队孤立的人不渴望被人所关心,内心的创伤不是短短几次或者几天的伤害所造成的。
即使不粗声粗气,谴责也可以成立。
无声的压力是非语言、非肉体、非行为的暴力。
曾经的我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时光,知道自己的处境考虑到太多的因素,不想让家人担心,明白自己不讨喜所以尽量的远离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一切人和物。
久而久之,这样的想法一旦在内心根深蒂固后就很难再去根除,会一直伴随着自己不断地成长着,最后变地遍体鳞伤也没有任何感觉。总是换位思考本能地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因为已经习惯了疼痛所以不自觉地就会承担一切后果。
心里想着不过如此,早就不在乎自己会受到多大地心灵创伤,这种程度这副身体一定能够承担下来吧。
带着这种不确定,用着这种方法改变着自己。
“这样啊”冰莉彩加向我递来了说些什么的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不远处的森林中传来的集合哨声,樱雪撩开袖子看了一下手上的电子手表。
如果此时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恐怕会直接往回走然后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位置。但是现在我们两人在这里。
“一起回去吧,点名的时候如果你不在理子老师会着急的。”
我没有回应彩加的视线,而是用平带的语气下达了此刻的她想要听到的命令。路上我们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做着志愿者应该做的事情,提醒注意脚下的路不要滑倒。
在即将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冰莉彩加拽住了我的衣角。看到樱雪出现后格雷来到了她的身边。
带着爽朗的微笑一边说着“是鹤轩那一组的成员吗”一边将她带到了此刻正有说有笑的那四个人的位置。
也就是在这一刻原本热闹的小团体瞬间绷紧,萌生出一股还不至于是厌恶的违和感。
没有可以回避,也没有明显的乍舌或露出厌恶的表情。对樱雪的到来,她们没有做出任何责备的举动。
只是半开玩笑似地问着格雷一些无关痛痒地问题。
即使表面上没有发生什么但组内地氛围已经说明一切。
格雷的一言一行都会牵动着周围的人,这个时候一瞬间被推到舞台的正中央的樱雪不断地移动着自己地位置想要淡出他人地视线。但可惜的是没能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的格雷只是带着爽朗的微笑不断地将话题引向樱雪,试图用这种方式改善她们之间的关系。
“看到了吗,鹤轩。那是你做不到地事情。”
冰莉彩加看着此刻受到冷落地樱雪双手环抱与我搭话,换上了一副严肃地表情。
“那也是你做不到地事情。”
理子老师在前方点名确认人数,在这期间樱雪自然而然地退到了小组后方三人距离地位置,与她们保持着距离,或许只有这样做才会让自己的内心有些许地安全感吧,她盯着树丛或者是脚下地小石子。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何在他眼中只要按照计划进行下去地事情为何总是会在中途失败。”
彩加扭头看向别处。我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没有任何想要询问的事情。
沐梓曦正站在远处看着我们两人的方向,不安的小手紧紧的握住衣领。
我对着她摆了摆手迈出了脚步走出了森林。
她点了点头后站在原地等着我。
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冰莉彩加很快的来到了我的身边跟着我保持着一样的行进速度。
理子老师看到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后远远的对着我露出了微笑,同时还比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接着队伍在她的带领下朝着下一个活动地点走去。
由美子与时分再队伍的两侧维持着行进速度。被分到我的小组的那几个女生即使是如此短暂的接触时间也会和格雷交谈些什么,即使在这个位置也能听到她们交谈的喜悦声。
“毕竟他的面前总有人刻意的掩盖着什么,不希望某个人的存在扰乱这段关系。”
“纸是包不住火的,不管掩盖的多么天衣无缝,也终有燃烧殆尽的时候。”
冰莉彩加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么”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的面孔。“谁是火。”
说出这句话后她沉默了,脚步也缓和了下来。
在队伍的尾巴转过前面的林间小道后我与冰莉彩加终于来到了妹妹身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冰莉彩加不再说话,默默的和我保持了一个人的位置走在我的身边。
沐梓曦看了看我的又看了看彩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她离开了我的身边牵起了彩加的右手。
在不经意间被牵起手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看清是我那个笨蛋妹妹后松了一口气,同时露出了安心似地微笑。
妹妹将原本沉闷地氛围不断地搅拌,彩加经受不住沐梓曦的热情攻击,终于从刚刚的话题中脱身。
我走在两个人前面听着女生之间的话题,在即将追上大部队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向了正在朝我们的方向飘来的厚重云朵。
不知道在她眼里从我口中说出这句话时是什么感受。
“那个孩子,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看到了前方大部队后,在最后面地位置看到了熟悉地身影,樱雪双手拿着手中照相机保持着一定地行进速度跟着队伍最后面的位置。身边没有人交谈,在格雷离开后便立即被小组的其他成员所排斥。
“嗯。”
彩加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简单的如同敷衍一般的从喉咙中发出了声音。
“是不是对于那些人来说,她独自一人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渐渐的在心底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会用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的说法。如果突然受到其他人所仰慕的人接近,只会更加凸显出他的特别,使形单影只的特点更加明显。”
听到梓曦这么说我的内心有了些许触碰。
扭头看向她的时候她正右手绕着发梢有些犹豫的样子,仿佛在犹豫着说出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不要对我这么体贴,宁愿你当我不存在。”
彩加捏着下巴垂下眼眸露出了稍许悲伤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也有一些凄凉。
或许现在的她在意的是樱雪那个孩子,相比于她我将目光递向沐梓曦,投去询问的眼神。
如果是平常的话她一定会向我说些什么的,但这个时候的她只是对着我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同时摇了摇头移开了视线,非常开心的抱住了彩加的胳膊,两个人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
我知道她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不去追问。
“好热不要这样”
彩加想要推开梓曦的手但也只是微微用了一些力气,之后便接受了这件事,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红着脸颊避开了我的视线。我们就这样朝着前方队伍地方向前进着。
路途中看着她们两人之间有说有笑地模样,我不禁开始思考。
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人生总有一两次不得不直面孤独的时刻。或者说是必须面对的时刻。从始至终都与某个人在一起,身边永远离不开人,这样反而不正常,还会让人浑身不自在,有些东西只有孤身一人才能学到或感受到。
但是在她们眼中极其正常的事情在我们的视野中确实相当的显眼,向来孤僻的人总是受到如同明星般的人物的照顾,只会让樱雪的处境更加艰难而已。
同龄人表现出憎恶与嫉妒,那种感觉如坐针毡。我们与这群初中生共同相处的时间不过是短短的三天而已,而且要做的事情是让她们更好的了解我们所在的学校。
或许这件事情只需要那个人去做就没问题了。
仅仅是这种程度就可以了吗?知道了问题的存在,虽然口中说着什么都不去做。但内心却十分在意。
我想尽可能地去帮助她
那个男人说出了这句话,即使是白色谎言、给自己留下了后退的余地,但也依旧用着属于自己地方式去探索处在迷雾中地事情本质。
与此同时此刻身为旁观者的我却比任何人看的都要透彻,所以,明白了这些事情的我要什么都不做吗?
就像那个夏天一样,在心底留下了永远擦拭不去的后悔。
也许我也是害怕这样的结果,人的一生中遇见的人都是命中注定的,每一个人的出现绝不是碰巧,哪怕只是短短的几天之后便不会再相见,但也会在他人的生命中留下些许印记。
轻微的叹了声气稍微加紧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有些时候人们不是不愿意去帮助他人,而是担心自己的出手是否正确,如果采用错误的方式导致了错误的结果,即使被帮助的那个人不说什么,安慰自己光是有这份心意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样的话语,也不能使自己释然、忘却这件事情。
相反、内心的愧疚会不断的加深印象,善良的人会不断的关注着后续的进展,在制定方法时考虑自己的处境、失败后如何脱身是极其正确的决定。但也会因此无法达成最后的目的。
换位思考有时会成为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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