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如兰一顿,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背对着他地女子,心动了动,脱口而出:
“我来接你归家!”
小鱼从楚如兰怀里出来,柔弱中带着欣喜,含情脉脉地看着楚如兰。
楚如兰察觉低头看她,两人对视,一时小鱼眼中的情意仿如没有盖子糖罐中的糖浆溢了出来,奔涌而出,缠绕在楚如兰身边。
亦浅难耐地揉了揉眼,忍不住向白九抱怨:
“齁得人这般恶心!”
白九在小鱼偎进楚如兰怀里时就已垂眸收眼,此时听亦浅抱怨,不知想到了什么,高深一笑,言说:
“既觉得齁得恶心,就该记着哥哥我都是对的!”
哪跟哪呀,八竿子摸不着的事情。
亦浅不服气地对上白九的眸子,幽黑却发亮的目光令亦浅恍了神,装作无事般移开眼,小声嘀咕:
“莫名其妙。”
白九听她如此说也不生气,将视线移开望向楚如兰小鱼。
亦浅也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此时小鱼正甜蜜地挂在楚如兰身上,遂立即嫌弃地移开目光。
顿了顿,突然想到从前这种场面都是白九故意掩挡在自个身前,然后自个再愤愤不平抱怨不已。
恍然大悟。
亦浅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找补:
“这也是分情况的。”
白九好整以暇,抱臂似笑非笑地瞥亦浅,提问:
“说说怎么个分情况法。”
亦浅下意识想说若是楚如兰和沈瑶自个姑且可以勉为其难地看一看,但若是小鱼的强抢豪夺做作逢迎实在倒人胃口。
但张开的嘴在对上白九的眼时,不自觉将到口的话憋了回去,蔫头耷脑地小声心虚说:
“哥哥,我知道啦。”
白九揉了揉耳朵,装作听不见般疑惑地问了句:
“阿浅,你方才说什么?”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
方才的心虚化作龙卷风,消失地无影无踪,却留下一片忿忿的狼藉。
于是亦浅扑在白九耳边,大声喊到:
“我说我知道啦!”
尖刺的声音直入耳膜,白九的耳中嗡嗡作响,再次揉了揉耳朵。
这次是真心的。
亦浅满意,起身抱臂继续看向沈瑶几人。
小鱼挂在楚如兰身上如聒噪的蝈蝈般说个不停,纵使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安抚人心,但楚如兰的眉头还是下意识地微微皱起,几不可见。
沈瑶依旧背对着两人,低头玩着身上挂着的玉石,偶尔发出几声玲玎的声响。
楚如兰抬眼望了眼天色,出声:
“天色不早,恐有暴雨,小鱼,我们还是归家吧!”
极为耳熟的话,亦浅下意识也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不到正午,天空中亦是万里无云,只留一个硕大的圆日炙烤着大地。
许是方才来得急的缘故,楚如兰的额角边还有渍渍汗液。
哪门子的天色不早,哪门子的暴雨。
亦浅低头又正好看到小鱼因楚如兰的话而瞬间狰狞的面色,转了转眼,心下了然。
方才沈瑶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同样要归家。
同样的借口。
天色不早,恐有暴雨。
得,小鱼估计又被刺激了。
摊手。
小鱼如以往般很快调整好了脸色,她温柔地低头:“方才姐姐说要去后院的莲池看看,便…”
颠倒黑白。
沈瑶翻了白眼后,无奈转身,正好对上楚如兰深邃的眼,一愣,下意识移开视线,有些无措地说:
“对,是,是要去莲池看看。”
楚如兰见她躲开视线心里猛然一窒,但怀里的温热让他又低下头,正好看见小鱼撅着嘴,于是忽略心中不适,柔声问:
“怎么了?”
小鱼得意地眨了眨眼,踮起脚尖亲向楚如兰。
楚如兰下意识扭开了脸,但小鱼的唇还是印上了楚如兰嘴角。
楚如兰的眉心紧皱了一瞬,又很快消散开。
强力忽略去心中的反感,抬起头,正好又看到低头的沈瑶。
心下顿时翻起汹涌的滔天巨浪,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拽紧,又好像是从高空坠下摔得七零八落。
他麻木地笑了笑,并不知道这种疼痛无力感有何而来。
怀中的小鱼是他即将迎娶的妻。
楚如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时,眸子中仿佛失去了光。
他拍了拍小鱼的背,问:
“如今我们?”
“自是要去后院莲池。”
小鱼不假思索。
“如此,便走吧。”
沈瑶无意再看两人相处,便转过了身,先行了一步。
隐约间,亦浅好像看见一滴晶莹滑落。
叹息。
许是小鱼之前清院的缘故,此时后院莲池只有沈瑶三人。
沈瑶郁郁地将目光转向一旁。
虽知楚如兰是情有可原,但沈瑶此时是恨不得能锤爆他的狗头。
即是面上再平静,可她心知自己是一点也不想看他和小鱼亲热。
你个前世不修的狗!
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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