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是张氏女,当初太子与张氏联姻,本来就是皇后娘娘给太子搭的姻缘线,否则以当时张氏的势力,怎么会瞧上萧衍?”
萧云疏将轿辇一侧的帘子打了起来,确认周遭除了宴容的人之外并无别人,这才低声说道。
反正这些话都是可以叫宴容听到的,萧云疏并不在意。
她对萧衍是当真没有丝毫的尊敬之心,更不可能老老实实称呼他为父亲,直呼其名都算是对他最后的容忍。
萧纵月重礼节,但她的心中同样对萧衍只有怨恨与愤怒,故而只当听不见她这不敬之语,微微垂下眼眸:“此话怎讲?”
“盛京张氏,已经是萧衍最后的后盾了,这后盾是皇后娘娘给萧衍找来的,也是为她自己找来的太子妃若遭打压,连带着萧衍与她也要一同被打压。”
萧云疏指尖拨弄了一下自己鬓边的珠花。
阳光穿过轿帘,明明暗暗地落在她的脸上,萧云疏微垂的眼中神情晦暗不清。
“张氏……囡囡的意思是说,皇后娘娘与萧衍本是一脉,而太子一脉又已经与张氏结成同盟?”
萧纵月从前最常接触的就是诗词歌赋,这前朝与争储的事情忽然这样摊开在她的面前,她的反应速度并没有萧云疏快。
这些事情上辈子垂死病榻的时候萧云疏想了又想,早已经想的清楚明白。
但萧云疏需要一步一步地引导阿娘也将这些事情想明白她们是广陵萧氏的女儿,一脚踏进了盛京的浑水之中,就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这些事情日后日日夜夜都要面对,要想活到最后,一件事情都不能错漏。
萧云疏没有三头六臂,无法方方面面都将阿娘护好,阿娘若也能想明白这些,她们母女俩便如虎添翼。
“阿娘,你想,皇后娘娘自己的儿子早已经病逝,她膝下无子,只有收养的萧衍,唯一的靠山也不过就是萧衍一人,所以无论如何,皇后娘娘的最终立场都与萧衍一致。
而如今,宫中已经接二连三地有宠妃诞下皇子,成年皇子更是比比皆是,其中不乏有母家势力强大者。
皇后娘娘出身低微,焉知前朝重臣是否以权力相逼,另换储君,甚至将她的位子也换掉?
故而,皇后娘娘若是想要护好自己,那就只有先将萧衍给扶住了,只有萧衍的地位尚且稳固,她的皇后之位才不会动摇。
张氏本来就是皇后娘娘为萧衍寻来的助力,张氏吃亏,说不定会与萧衍起了矛盾,到时候内讧起来,萧衍与张氏必定两败俱伤,轮到旁人来坐收渔翁之利。
故而皇后娘娘虽看不惯张氏与萧敏,却从未提起过要更换太子妃的念头。”
萧云疏太了解这一切了,她掰开了揉碎了讲给阿娘听,心中却不住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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