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陆裕书来不及更衣,便坐在桌前。
元冬见状只得放下衣物,到桌旁磨墨。
陆裕书展开宣纸,提笔写信。
“少爷,今日的事情不顺利吗?”自家少爷衣袍已湿,却未更衣,实在反常。
“嗯。”他轻声回答,笔尖却未停。
一块墨被研磨开,散发出淡淡香气。
元冬起身,手背触碰一旁桌子上的一碗姜汤,感觉已是温的,正好喝下驱寒。
便小心捧到书桌旁:“少爷,姜汤温度正好,喝了再写吧。”
“不必,写信要紧。”陆裕书不曾抬头,只又将毛笔沾满墨汁,又写下一行字。
“什么事情,这么急?是水灾吗?”元冬一脸担心看着自家少爷。
这种事情交给刺史大人就好了,何必少爷自己忧愁。
陆裕书笔尖一顿:“陇城刺史,”他停顿片刻才继续道:“阳奉阴违。如此下去,水灾一事恐怕难以解决。”
“啊?”元冬惊得张大了嘴,“那少爷是要写信给皇上,让皇上治他的罪。”
“不。”他摇摇头,“若论对陇城的熟悉,一时还找不到人来代替他。”
他小心将写满字迹的信纸放在一旁,又继续道:“何况天灾面前,突然处罚刺史,恐怕也让百姓难以心安。”
“可是,”元冬皱起眉,“刺史大人犯错在先,只要圣旨写明罪证,百姓们也会理解吧。何况他并不愿意准备救灾。若是又继续阳奉阴违该如何?”
“等圣旨下来,他便是不愿也只能照办。朝廷介入,再派人前来协助,一举一动均会上报朝廷,届时刺史便不会如此胆大。”
“若论民心,恐怕暂时还没有人能胜过刺史。”陆裕书神色紧张起来。
“这是为何?”元冬歪歪头,眉毛也拧作一团。
陆裕书起身走了几步,望着窗外道:“这些年,陇城百姓是富足不少。若有人能带你走出贫困,你服是不服?”
他突然转身面冲元冬问道。
“这?”元冬挠挠头,“若是真的如此,那小的一定觉得他是位好官!”
“少爷是说?”他仿佛明白些什么。
“没错。”陆裕书耐心解释道:“这些年,陇城赋税涨了不少。”
“可收得赋税多了,百姓不是会心生不满吗?”元冬只觉得自己又糊涂起来。
“不,赋税之所以多,是因整个陇城都富起来了。”陆裕书望着窗外,屋外暴雨依旧未停。
“今日我恰好遇到一位老者,据他所说,这些年来,府衙不停伐树,放火烧山,开垦农田。数车木材运出城外,便有数车财宝运进城中。”
“而这近日不断暴雨,山上没了树,便挡不住那雨水。所以才会有此次水灾。”
“少爷,只是砍些树,便会引起水灾吗?”元冬颇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看来,这两件事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
陆裕书颇为严肃地点点头,今日那位老者年轻时村子中不停砍树,结果没多久全村被洪水淹没,他一人逃难到陇城,却不想悲剧依旧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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