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来,急剧转凉。

阴沉的天空淋淋沥沥下着薄雨,往时几句蹦不出正经话的江祐几人,安静得让秋以折略微担忧。

“稳住,别被踢馆的俱乐部吓到了,”秋以折本意是想安慰,说着士气也渐弱,“我们也只是人数占下风……”

“……!!!”

安慰安慰白安慰,这才是最可怕的啊,上阵杀敌连人都不够,总不能靠玄学致胜吧!

接着又是无尽的沉默。

驶入老城区的大G,被余骁抖着手勉强停进飞鹰俱乐部外的车位,黎踵咋咋呼呼地唱衰,连最冷静的鱼仔都这么虚,没救了没救了。

江祐背着运动挎包,最先下车:“没救个头,看鱼酱组合怎么带飞全场。”

常年训练的阔背,莫名给人力量与安全感。

秋以折盯着他融入暮色的背影,未经大脑思考,猝然伸出手轻轻拉向他的包背带:“你可以的。”

江祐已站在车外,回过头时由诧异转而爽朗笑出声:“今天是谁这么温柔啊,不跟我唱反调还挺不习惯。”

“用词……给我正常点。”秋以折被调戏得怔忡,藏很深,“还有你是受虐狂吗?”

江祐笑而不答,高大的身形隐于细雨中。

等到秋以折下车走去,他又突然停下脚步,凑了过去,懒懒地将手搭在人家的肩膀上:“其实我也有点虚,借我靠靠。”

“……”秋以折想躲,又怕这行为刻意且明显,只好任由体温上升放弃治疗,“你当我是充电宝呢?”

这么美好的躯体,然而是直男,太造孽了。

“真能充上电,你给人的感觉太稳了。”江祐对于自己亲昵的举动,不知犯规,“你说牛哥要是早点说,我们还能有点准备,这也太突然了。”

半小时之前,牛立犇并不知道他们几人正聚在一起,被秋以折有意套话,这才将长久以来的困境宣之于口。

人到中年却事业跌落谷底,又出了股票暴跌的事,实在心力交瘁,拒绝去高校任职也情有可原。

不过欠了这么大一屁股债,可以接受作为比赛场地出租,却也坚持不将飞鹰的拥有权转手卖掉,这已经是他为了热爱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说不钦佩是不可能的,所以当一行人匆匆赶来,单刀直入就是要见牛立犇。

还是那间日式办公室,这次没谁再撞上破玻璃门。

牛立犇无比寂寥地坐在他常坐的位儿,安静泡茶,昏暗灯光笼罩着他,看上去格外落寞。

英雄迟暮,这是江祐脑袋里瞬间蹦出的词。

“还真来了啊?看你们一群人都在我就明白了。”牛立犇云淡风轻地笑,“难怪小秋你怎么突然跟我聊这么多呢。”

“能别演吗。”秋以折一本正经,“牛总你哭出来也没人会笑话的。”

“噗——”

无形吐槽,最为致命,江祐他们都强忍着不笑出声。

牛立犇捋了捋脑袋,一脸憨笑。

气氛在刚才终于暖和起来,牛立犇给他们沏茶,一行人坐在沙发上,江祐跟秋以折靠得很近:“凌云俱乐部的人什么时候来砸馆?”

秋以折:“我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好歹我们是客,你是半个主嘛。”

江祐毫不压低声音,又道,“这就好比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

“停。”秋以折劝他打住,“你的形容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

叽叽喳喳的俩麻雀给牛立犇整笑了,可惜笑不长久,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极大的对话声,隐约能听到‘在里边喝茶呢’,牛立犇的脸色又端了起来,眉间透着大敌当头的严肃感。

江祐捕捉到细节,目光向左瞟去,见来人也是高大魁梧的身材,就是这地中海秃得有点厉害。

“哟——”卢诞被充满年轻气息的老年办公室吓了一跳,“哪来的这么多小鲜肉?牛总深藏不露啊!”

阴阳怪气。

江祐猝不及防跟秋以折对视一眼,脑电波同步。

“卢总,好久不见了。”牛立犇的笑藏着疲倦,“一群小孩,都是小秋的学弟,我让他们都到外边玩儿去。”

简洁明了,他们就这么被赶了出来。

寻了处角度最好的高座位,俯瞰整个场馆,还可以直直观察办公室里滔滔不绝的两个人影,江祐发出叹息:“这就是要谈收购的卢总?不出两年能赶上飞鹰经理秃鹰了。”

余骁或许是不大喜欢这样的氛围,起身说要去走走逛逛。

黎踵斜来目光:“你这爱给人起外号的习惯啥时候能纠正,连人家经理都不放过。”

闲着也是闲着,不是非得谈及沉重的话题。

秋以折单手托起脸,手肘枕在膝盖上,侧过脸望向江祐:“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绰号都是你起的?”

“肯定是我聪明伶俐的脑袋给起的。”江祐丝毫不害臊,“不对,你倒是给我说说哪里奇怪了?”

秋以折学他避重就轻,笑着不直面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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