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如同打擂的心跳此刻更是滞了滞,沈映鹤眨了眨眼,重复道:“刺客?”
她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被谢云祁竟怀疑是刺客?
“铮!”
还没等她从自我怀疑中挣脱出来,银光一闪,雪亮的惊澜剑已经架在沈映鹤脖颈之上。
剑身通体透亮,与少女细腻莹白的肌肤相衬,之间那一抹殷红显得异常醒目。
谢云祁瞧着眼前这个眉毛有一指宽,血盆大口像是吃了小孩一般的脸,眉头难得蹙了一瞬。
世上怕是再难寻见长相如此狂野的女人了。
沈映鹤被吓了一跳,身子僵了僵,脖子上尖锐的刺痛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糟了,玩脱了。
“等等。”
偷偷摸摸抬起手,她用指腹抵了抵惊澜剑并不锋利的那一面,才稍稍把剑远离了自己一些。
看着上面沾染的一丝血迹,沈映鹤不禁有些后怕。
就差那一点点,她就得惨死将军府了。
沈映鹤抿了抿唇,赔笑道:“谢将军,是我,别激动。”
沈映鹤是真的怕谢云祁一剑了结了她。
毕竟鲁迅先生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不得赶紧给自己争取点机会。
司马迁:那不是我说的吗?
沈映鹤:众所周知,万物都可鲁迅说已经被玩成了一个梗。
谢云祁探究的眼神朝沈映鹤脸上扫了过来,瞥见她脸上那粒痣的时候明显多停顿了片刻。
见男人微微垂下眼睑,眼里却半分没有想起什么的意思,沈映鹤才想起来之前画的妆容还老老实实扒在脸上。
怪不得他神情这么古怪,八成是压根没认出她来。
沈映鹤急急忙忙伸出葱白的小手就朝脸上狠狠蹭了两下,想要把早就花了的妆容擦干净,一边蹭还一边不忘说着,“等等啊,别着急。”
皮肤被摩擦得有些泛红,可她压根忘了这妆被自己做过手脚,怎么可能随意抹去。
大红色和嫩绿的眼影贴在眼皮上相得益彰,活生生让沈映鹤这张脸精彩得能去戏台上唱戏。
谢云祁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面上是一贯的冷,刚被推开的剑不由分说又近了几分,但很好地控制了距离并没有真正碰到她,“是谁给你的胆子进来我房里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认出了还是没认出,听这个语气像是没认出来,可沈映鹤压根不信一个在北襄威名振振的将军记性会差到这一步。
该不会在耍她吧?
“是,是你呀。”沈映鹤略显迟疑,但还是没有把李嬷嬷供出来。
废话,到时候说出来,她连着在将军府白吃白喝那么多天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蹭吃蹭喝也没什么,问题就出在谢云祁回来,李嬷嬷叫她好生招待一下,她还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鬼样子,不是膈应人嘛。
说不定到时候谢云祁杀心一起,她直接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拜拜了。
不行,这绝对不能发生。
暗自握紧了那块被自己不小心撕裂的绢帕,沈映鹤继续解释道:“那日将军只说将我带回府,也未多言,这才犯了忌,恳请将军责罚。”
沈映鹤已经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了,殊不知谢云祁早已发觉她手下的动作,他的脸逆着光,叫沈映鹤看不真切。
半晌,她听见他说:“既然不喜欢说真话,那这舌头要不还是割了吧?”
割了吧?
割了??
沈映鹤一个激灵,攥住谢云祁的腕子求饶:“将军饶命!”
这狗男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怪不得还是个雏,沈映鹤不禁想起来之前林副将说的话。
虽说不知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现在也只能把两人的相遇当做谢云祁贵人多忘事了。人在屋檐下,她沈映鹤不低头谁低头?
逼近的剑刃退开一寸,沈映鹤对上那双眸子。
说什么才能名正言顺地进入这个卧房呢?
根本来不及细想,沈映鹤已经感受到谢云祁的耐心正在流失,当他侧了侧头正欲说什么之前赶紧开口:
“奴婢、奴婢是新来府上的丫环英荷!”
耳际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的“英荷”二字,不觉间,一丝绯红爬上了沈映鹤的耳朵。
这名字多少还是让她觉得有种与东北大袄子相媲美的让人尴尬。
谢云祁一怔,他记得林成说她叫沈映鹤。
混乱的色彩把少女的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衣袖卷起,如玉般白皙的皮肤与那张脸形成了对比。两人距离极近,近得他能看见小姑娘眼上纤长卷密的睫毛。
那长睫一颤一颤,惹得谢云祁呼吸一滞,忍不住想抬手触碰,刚抬起一瞬,僵住。
他在做什么。
“英荷?”
男人的声音如玉石相击,清楚地传到沈映鹤的耳朵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再念什么奇珍异宝。即便是这么俗气的名字,从谢云祁口中出来,都仿佛脱去了世俗的尘气。
沈映鹤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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