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姌见他转过来你,高兴地挥手。没注意脚下垫着的砖块和手上撑着的窗棂,砰的一声,伴着隐忍的尖叫,狠狠摔在了地上。

江宴眉尾一颤,整个人从梁柱后探出身。

“哪来的声音?”院子里传来下人的询问:“三少爷,您没事吧?”

江宴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等开门的声音响起,他才低喝:“狗奴才,滚!”

两个下人低头骂骂咧咧地走远,靠着墙根的薛姌才把捂住嘴巴的手放下。

忍着膝盖的刺痛,薛姌在四下无人后再一次攀上窗棂,费力地递过背来的小包裹,眉眼弯弯:“江宴哥哥,我给你带了东西过来!”

江宴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轮椅上,他将自己推到窗户下,盯着悬空的包裹没说话。

因为姿势的原因,薛姌的手腕露出一截,雪肌凝白如脂,如上好的奶羹,平白让人更添几分饥饿。

也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薛姌脸上的土屑和头顶的杂草,他冷声问:“你怎么进来的?”

薛姌摇摇小包裹:“江宴哥哥先把包裹接过去好不好?胳膊酸。”

江宴:“……”答非所问。

失了兴致他原打算转身回去,却在扫到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时停住——真该把那双眼睛挖出来啊!

包裹取下来扔腿上,一片温热,江宴伸手捏了捏,抬头。

“哥哥,这姜丝蜜枣糕味道可好了,你尝尝?里面还有水梨和葡萄,哥哥也试试?”薛姌胳膊坚持不住,索性拿脑袋顶住窗棂,眼巴巴地看着江宴。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早已经饥肠辘辘,听她软糯地讲着包裹里的吃食,肚子也跟着唱起了歌。

撇开脸,江宴干巴巴地抗拒:“多事!”

薛姌像是天然听不到他的恶言恶语,笑着催促:“快打开尝尝啊!”

将轮椅转过去,留给薛姌一个后背,他声音冷硬地再一次问:“你怎么进来的?”

薛姌的视线在他脏污的后背上顿了顿,才道:“我…我没有贵府的帖子,是…是拜托了府上的下人带我进来的。”

“是么?”江宴车唇冷笑:“我倒是不知将军府有哪个下人有这般胆子,敢拐带别家小姐钻狗洞!”

薛姌:“!”

江宴摸着怀中的温热,冷漠地逐客:“你该走了!若是不想南陵的人都知道你钻狗洞的事,就把那地方烂在肚子里,跟谁也不要提及。”

薛姌应下:“我谁也不会说的!那…那江宴哥哥先好好休息,我…我走了。”

她又不傻,怎会不知道那是只狗洞!

但当时着急,也顾不上太多,就钻了进来,这若是让外祖母她们知道,只怕非把她和母亲赶回西坞不可,况且母亲还在茶坊,她也不方便在这里久呆。

听见窗棂轻轻合上,江宴重新将轮椅缓过来,移到窗下。

祠堂里重归昏暗,味道也依旧令人恶心,可他却分明闻见了若有似无的奶香,顺着窗扇的缝隙从外面飘进来。

包裹打开,一只标着笔墨斋印记的木盒,一小包油纸包裹的温热点心,一颗黄橙橙的水梨,一串带着湿气的葡萄。

不去讨好曲家和南陵其他世家的少爷公子,真把他当哥哥了?

眼瞎!

木然地将点心塞进嘴里,唇齿间皆是香甜,脾胃里是挡不住的暖。

吞咽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最后水梨和葡萄被他连皮带核,甚至连木枝都塞进嘴里,囫囵吞下,才按照左腕的臂钏弯腰咳嗽……

原来,水梨的核是甜的,葡萄枝也是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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