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黄翰林！”
“你那高高在的指责，你那出口闭口为了百姓，你那所谓的出口成篇的……仁义道德！”
“到底救了几个灾民？”
……
眼下，当朝百官纷纷惊讶的看向那道身影。
这还是之前传闻里，那“性格懦弱”的朱允熥？
光是这不卑不吭的指责，和最后的反问。
哪怕是当朝的一些专精“言论”的监察御史，也没有这么犀利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
朱允熥的反驳。
是从百姓的角度去反驳。
这种角度，可是深得那位，坐在龙椅的老人喜爱。
果然。
当今大明的帝王。
深深的看了一眼朱允熥。
眼神之内，虽然没有露出什么其它情绪，但光是那种“缓和”起来的表情。
可与刚才暴怒之下，扬言要诛九族的帝王。
完全像是两个人。
……
连此时的黄子澄似乎万万没想到，朱允熥的回答如此犀利。
他蹙着眉头。
忽然狞声一笑。
也不在乎什么身份。
话说，明朝的文臣，还真是钢筋铁骨，不管立场如何，那骨头是真硬。
就说此时在朝中的齐泰、黄子澄。
这两人在原本的大明历史，也是朱允炆的“得力帮手”之一。
和“方孝孺”一起，深得后来的建文帝朱允炆信任。
并且着力“削藩”！
按说朱元璋以“治家如治国”的想法，将很多封地都给了自己儿子。
也确实为后来埋下了很多隐患。
但是也不至于，朱允炆刚位还没坐稳位置，就大力削藩。
偏偏自己又性格柔弱，身为皇帝不够铁血。
以至于在位仅仅四年，就被自己的四叔赶下了位置，生死不知。
而这几个大儒。
齐泰黄子澄，以及后来的方孝孺。
那也是骨头一个比一个硬。
建文帝失败之后，没有一个投降，也没有一个宣称朱棣是正统。
其中。
方孝孺被诛十族！
齐泰不屈服被处死，诛九族！
黄子澄被逮捕处死，诛九族！
……
熟悉这些人事迹的朱允熥，虽然对其不惧死的性格非常敬佩。
但对方，毕竟不是和自己一条路的。
他也自然知道。
凭借这些人的性格，刚刚那一番话，只会让他们更加愤怒，更加生气。
而不会产生丝毫动摇！
“强词夺理！”
果然。
就在朱允熥想法刚刚落定的时候。
黄子澄已经一身正气，朝着朱允熥愤声道。
“治灾救民，只能以朝廷力量为主，也必须以朝廷正统为背书。”
“依靠小恩小惠，以及一个玩笑而搞出来的，百姓自发的救民活动！”
“岂非是让百姓看了朝廷笑话？岂非是让天下人嘲弄……”
“朝廷救民，竟然需要百姓来扶持？”
“哼！还有……”
黄子澄奋力的朝前走了几步。
对着当朝百官，对着那位洪武老爷子抱拳一礼。
“陛下在前，我等朝廷命官在后，这些天也一直在商讨如何救民，朝廷也一直在行动。”
“而三皇孙所言的那些游戏，却是饮鸩止渴！”
“敢问三皇孙，这样的救民行动，又能持续多长时间？依靠这种市井骗术，又能获得多少粮食？”
黄子澄说着的同时。
四周的百官不时点头。
不可否认。
黄子澄说的不错。
此时的他，似乎弄清了脑海里的思绪。
更是再进一步，咄咄逼人。
“或许，百姓可以凭借自己的善心，去救一时一刻。”
“但绝对无法一直救助……”
“秦淮河那里的商家游戏，所送出去的食物，也定会让外面的灾民大规模的涌入应天府内。”
“如此一来，一旦突然中断救济粮食，势必会引发更大灾祸！”
“不知道三皇孙想过没有？”
“那些百姓饥肠辘辘，一路走来，怨气早已经不知道积蓄了多少。”
“他们人多势众，若是万一有异心者从中作梗，导致十几万人冲入京师，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灾祸？会不会对朝廷不利？对百姓不利？”
“到那时，一旦出现半点波澜，恐怕都会对大明……遗祸无穷！”
黄子澄刚刚说完。
身边的一些官员，不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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