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盯着雪里开开合合的唇,愤怒压过了他的头顶,他抬手就重重挥了雪里一耳光,然后又在雪里恨不得掐死他的目光中死死咬上了他的脖颈。
鲜红的血迹顺着雪里惨无人色的肌肤往下流,灵台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终于,他被着急忙慌的众人拉开甩在了地上。
灵台看着雪里被人狼狈的扶起来,看着所有人都乱成一团,他还看到雪里捂着脸,眼中烧着的不明火焰,像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突然就感到鼻下一片温热,他愣愣的伸手一摸,原来他流鼻血了。
他看着指尖的鼻血,茫茫然了一会,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风陵。
前些年的时候他不好好吃饭,总是要吃蛋壳,但蛋壳吃多了他会流鼻血,那时候风陵就天天骂他,并且立下规矩严令禁止他多吃,一次最多吃一个。
可他总是不听话,还跟风陵生气,风陵逼他喝降火的汤他也不乖乖喝,让他泡水他就装睡。
他记得有一次风陵很晚回来,他故意装睡不理风陵,风陵似乎要骂他但还是忍了下来,只是气呼呼的把他抱去泡水,等擦干他头发时委屈的眼睛都红了:“你但凡听话一点我都用不着跟你生气,三长老也养花,可我早都问过三长老了,他说养花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除除草,浇浇水,施施肥就好了,哪像你这么难养,你整天就知道吃蛋壳气我。”
那时候他以为的理所当然,可在这一时刻回想起来,灵台才惊觉那里面藏着那么多的爱。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风陵,他终于知道那些爱了,可风陵却生他的气不理他了。
甚至来相家这么久,风陵都没有给他写过信。
灵台突然有点想哭。
他还呆呆地坐在地上发呆,突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为悲戚的狼嚎。
抬头一看,原来是小白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正绕着他转。
所有人都围在雪里身边,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骤然多出的一头白狼。
灵台想起每次上课小白都会乖乖在学室外等他,估计今天是闻到了他的血味才冲了进来。
他知道小白是担心他,刚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准备给小白说他没事。
可话还未出口,他就看到小白突然狂躁的拱了拱他,又绕着他嗅闻了几圈。
灵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小白的目光已经定在了雪里身上。
灵台都没来得及制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白喉咙里滚出低沉的狼嚎,背高高拱起,前肢微弯,然后就像一支离弦的箭,越过人群猛地向雪里扑了过去。
虽然众人反应够快了,但雪里的胳膊还是被小白抓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灵台回忆起雪里最后看着小白的眼神简直发寒。
这次打架还损坏了许多东西,陆长老说他们得一一赔偿。
这日上晚课,陆长老就把他叫到学室外,皱着眉,语气讥讽道:“你风家是个什么情况,雪家又是个什么情况?家中没有金山银山,就不要学人家打架,雪里伤成那样,你该庆幸这次雪家没怎么计较。”
话音一转陆长老又说:“这次既是你先挑起的事端,别的不说,损坏的东西自然该你赔。”
灵台垂着的手紧握成拳,浑身发冷,一时竟笑了下:“是吗?”
陆长老皱着眉,满脸不悦。
灵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横生出一股戾气,偏偏声音却显出几分稚弱的天真:“陆长老,你会不会自省?”
陆长老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
灵台道:“比如,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坐享长老虚名却实在枉为人师?”
陆长老瞪着他,像是丝毫不敢信他敢这样说:“你说什么?”
灵台目光很是平静,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他甚至还笑了一下:“你看,你完全分得清谁惹得起,谁惹不起。你今日教训我跟当初在课上讥讽林欲有什么不一样,你怎么不敢讥讽雪里呢,雪里的母亲出身也不高吧,你怎么不敢跟雪里说叫他赔偿那些损坏的东西?”
“只是因为你不敢,你跟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一样。你们欺负我们只是因为认定了我们无权无势,无可奈何,你们知道欺负我们不需要代价,没有别的理由。”
长老被他这番话气的面色发青,“孺子不可教也”“冥顽不灵”“这就是风家教出来的”等等骂了一大通,最后才狠狠一挥衣袖:“你给我就在这站着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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