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马车自浓雾的林间小道缓缓而来,入了官道之后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进了黔中义扈城。
车上的人一袭白裙,面上带着一块白纱,露出来的那一双眉眼芙蓉远如山,明眸清冷胜秋风。任谁见都,都思思不绝。
过了城门,一只纤纤素手便挑开车帘,望向远处。引着路上行人,纷纷侧头。
这是一条通往余家堡的路,多年未归,却还似记忆中的光景,并没有多少变化。
直到马车在余家堡门前停下,一时惹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看见没有,那就是余家堡的大小姐,听说余老爷临终之前,便是将余家堡交给了余家唯一的后人,这个不过年方二八的余家大小姐。但是,余老爷死时,这余家大小姐都没有回来,今日也不知怎得突然就回来了。”
“听闻余家大小姐,师从天机子。不过天机子一死,这余老爷也去世了。这时候回来,怕是有的苦吃了。”
“嘘,小点儿声,你们没看见么,余二爷那脸色都黑沉了。原以为这余家大小姐身后没有靠山,不敢回来。没想到今日还领着一稚童回来了。呵,我看这余家小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余家堡日后有好戏看咯!”
“咦?照这意思,那稚子该不是余大小姐的私生子吧!”
一人终是忍不住小声笑道,“私生子?这看年纪,余家大小姐不过比那稚子大了六七岁。如何能有这般大的私生子?我看那稚子面容清俊,长大必是神风俊朗的人物儿。莫不是这余小姐养的娈童吧?”
马车里的二人下了车,余家的老管家,急忙迎了上去。
那些小声议论的人,看着余家大小姐的身姿,不由被吸引了目光。着急想看那面纱之下的容颜。
可这位余家大小姐,只牵着那稚子,径直入了余家堡,甚至连正眼都没瞧那余二爷一下。
余二爷就是余家小姐生父余崇年的亲弟余崇海,自从余老爷死后,这余家堡便落在了他手中三年。
也仅仅是三年,余家堡从家大业大,沦落至只剩下一处祖宅,和两处绸缎庄的生意,勉强支撑度日。
稚子牢牢握着这位余家大小姐的手,脸色显得颇为紧张。
“婉姐姐,这就是你家么?”
稚子不敢左顾右盼,只是所到一处,才细细看上一眼。
余婉点点头,“莫怕,到了这里,无人再敢伤害你。”
稚子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余家老管家,余德全领着二人入了房内,红着眼睛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若再不回来,余家堡怕都要没了。”
余婉伸手,在桌上轻抚而过,一丝灰尘都没有。想必定是日日都有人来打扫。这人不用猜,她也知道。
“全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余德全摇头叹息一声,“小姐说的什么话,这里还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样。老爷吩咐过,这里的东西都不许改变分毫。”
余婉的身子稍稍一紧,“我爹他死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老爷说他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送小姐去了陇西,这么多年来,老爷日日盼着小姐归家。小姐,老爷当初也是迫不得已。小姐您自小身子弱,老爷也是为了小姐,才……”
余婉抬手,止住了他要说的话,“我不怪他,相反,我很感激当年他送我离开。”
说罢,她低头看了一眼缩在自己身后的小人儿。
“枫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必如此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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