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周大年长出了口气，将手中的锤子拄在了地上。
或许这位墨家行走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自己原本想救的无辜村民竟然也是谋财害命之人。但是周大年可是“生贡”，作为圣恩城周边的“野人”，他对于这样的情况真是见多了。
野人部落在面对受到领主保护的乡民时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在面对路过的大队商队时也是笑容可掬的，但是当有落单的其他部落野人到来，他们从不介意当一回杀人越货的强盗。
姜小山弹了一下手中的布雨剑，发出一阵清音，那马贼首领的脸上闪过一阵贪婪之色。
“或许那些村民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你们这些强盗肯定不是好人。”姜小山看到沉默的同伴便开口道，“所以杀你们肯定不会有冤枉。”
“如果说这些村民出手害我们的话，那也一并杀了就好。”耗子点了点头，认同姜小山的话。
马贼首领发出一阵大笑：“有意思，玉山学宫的人都读书读傻了，你们两个确实痛快，不如加入我们，大伙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痛痛快快活一辈子。”
姜小山摇了摇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信，痛快活着就算了，毕竟你们可不是真正的马贼，何来大称分金的痛快？”
马贼首领的眼睛眯了起来：“何出此言？”
“你太有见识了，”姜小山笑道，”虽然你想用粗鄙的表现伪装成一个天生的马贼，但是你的用词太过文雅，我不相信一个马贼会用’何出此言’这样的词。”
“不管是这位墨家行走的身份还是我手中的剑，你一眼就看出来门道，一个小小的马贼会有这样的见识？”姜小山看对方沉默不语便继续道，“你们骑着的这些马，四个蹄子修理得整整齐齐，上面的蹄铁都是新的，还是精钢打造，说不定还是同一批次，有这样完备的后勤保障，如果说你们的背后没有一座大城作为支撑，你觉得可能吗？”
马贼首领甩了甩手上的马鞭：“我很讨厌聪明人，更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你把我们的身份点出来，这不真是不死不休了吗？”
姜小山摇了摇头：“点出来才死不了人，你看，我们在浪费口舌的时候，又有一个村民跑了，而且他还听到了我的话。原本他就算跑了也不知道找谁算账，你们在村里杀了人，把气出了也不用担心暴露，甚至当你们回到原来的身份，说不定还会遇到这些逃跑的村民们向你们求助呢。”
“你们如果还想隐瞒身份，除了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杀了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但是后面就是大山，没了马匹的帮助，你们便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只要有一个村民能够逃出去，你们便有了暴露的可能，而这就是谈判的基础。”
姜小山指着又一个逃进山林的村民：“不是吗，尊敬的天南官兵大人。”
马贼首领一甩手中的鞭子，调转马头：“我们走！”
他身边的同伴不解：“老大，我们走了他们也会把我们的身份说出去的。”
首领的鞭子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蠢货，我不是告诉过你看好兄弟不准他们出营的吗？”
看着远去的马队，姜小山松了口气，不过那些村民们看他们的眼神也不友善，即使他们刚刚从“马贼”手上将整个村子救了下来。
“我们也走吧。”姜小山小心地擦去布雨剑上的血迹，这柄剑暂时只能算是借来的，自然要爱惜一些。
墨云将刀甩入背后的刀鞘之中：“这对刀剑在打造的时候用了秘法，不用这么小心。”
姜小山用布条重新将剑刃缠了起来：“毕竟还不算是我的，还是小心点好。”
“如果这柄剑是你的了呢？”
“我的东西，当然更要爱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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