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瑜又扭头问:“他有什么病吗?”
鲍革说:“哮喘!”
“他有药在身边吗?”松瑜问,一边摸在严丹青的衣兜和口袋。
“有、有吧?”鲍革立即跪下来,摸索严丹青的口袋,结果严丹青的目光看向了鲍革,他的眼神看似有些难过。
鲍革想起来了,说:“他上礼拜说用完了,还没来得及去县里拿药。”
松瑜立即对严丹青进行身体检查:“我说,你吸气,你就努力吸气!听见没有?”
看到严丹青的模糊的目光看着自己。
松瑜当他是听清楚了,“吸气!”
严丹青气促,还是努力这想吸气。
“努力吸气,我说停才停。吸气——”
松瑜的手摸向了严丹青平躺着的胸骨上窝,锁骨上窝,肋间隙,发现都出现了明显的凹陷。这是哮喘发作的特征。
“好了,恢复呼吸。听我说的,做吞咽动作。”半扶起严丹青坐起来。
松瑜立即继续对严丹青说道:“听我说,做吞咽,反复多次!”
他全身手脚都动不了,只有目光微微是看到了松瑜的人脸。
看到她唇语。
以及在耳边不断放大的声音:“严丹青,听到我说话没有?做吞咽动作,不断吞咽,咽下去,让我看到你喉结滑动。”
严丹青慢慢艰难地舌头蠕动,喉咙缓慢地吞下似的。
松瑜又道:“鲍革你扶住他,让他坐着!”
鲍革立马蹲下来扶住严丹青呈现是半坐的姿势。
松瑜对鲍革说:“你让他不断做吞咽动作,不要停,做不了也努力尝试做!不断试着吞咽!”
严丹青依旧是面色发青,嘴唇紫得厉害,话也说不出来。
杭芝彤在旁边急哭:“快去救人,救他啊!”
男知青听到松瑜嘱咐:“去找医生要平止哮喘的药:孟鲁司,布地奈德。”
男知青记不住这么多,边记边忘:“什么什么司?布什么什么?”
松瑜冷静道:“找要哮喘的喷剂或药,和请大夫过来。”
“好。”男知青已经跑去隔壁几个村寨里去找赤脚大夫。
松瑜又站起来,看了一下脚边四处的田野。
杭芝彤哭得花容失色:“你干什么去?你救他啊,你快救他!”
“你干嘛去?”时梓敏也不知道松瑜这时候舍弃哮喘发作的严丹青是为什么。
他们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想要拦住松瑜。
松瑜环顾四周田野,她像是在闲心逸致地找螃蟹似的。
杭芝彤哭得比躺在田野上呼吸困难的严丹青还要上气不接下气:“你快救他啊你在干什么啊?人命关天啊!”
松瑜继续趴在田野里,她记得刚才在田野找刺激性气味的野草时,留意过有天南星和白芥。终于,她找到了一株十片叶子像是花瓣一样的植物,连根带土地拔了起来。
她喃喃着:“还缺一样,”
杭芝彤过去:“你到底找什么?”
松瑜继续找,发现了像是结着四季豆的种子的植物。
举着这两种植物,松瑜对几个着急的知青说:“看到没有,找这样的两种草。”
松瑜举起了左手边十片狭长的叶子像是花瓣的草:“这个千万一定要把根挖出来,”举起了右边的四季豆似的草:“这个,种子像是荷兰豆看到没有,一定要这个种子里面的豆。”
吩咐了知青去找。
杭芝彤将信将疑,哭得停下来了,“你懂,懂草药?”
松瑜说:“很闲么,想救人就立刻去找,找得越多越好。”
杭芝彤只好含泪点头,立刻分散去找。发现田埂边还是有一些的。
松瑜捡了一块加硬的石头,“谁有手帕?”
苗芸和另外两个女知青赶忙地递上来几方干净的手帕,松瑜问:“两种草都找好了没有,马上拿来!”
松瑜把他们找来的连根拔起的草,“这种叫做天南星,”松瑜把根留下来,茎叶都拔掉,扒拉外面的泥土,“你来捣,把这根部捣烂它!”一个男知青立马蹲下来,用手帕抱住天南星的根块,用石头不断地捣锤。
松瑜接过别人找来的像是四季豆的植物,“这草叫做白芥,把它的种子剥开,这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它叫白芥子。把种子剥了给我。”
知青们立马把豆角似的外皮剥开,里面真的有几颗像是豆子的种子。
不断的豆子递给了松瑜,松瑜用方帕包着豆子,右手用石块不断砸碎碾压。
就短短几分钟时间,天南星和白芥子都被捣成了渣子。
松瑜掀开了严丹青的衣服,把两枚药混合在一起,拿出一部分涂在了严丹青胸骨下端和肚脐之间的中心点,也就是中脘穴上。
另一边道:“把他两只脚的鞋袜脱了。”
松瑜把剩下分为两部分,涂在了严丹青的脚底板中心的涌泉穴上。分别让男知青用手帕按住草药,不让草药掉出来。
鲍革也紧紧按住了严丹青肚子上的草药。
“他能好吗,这是哪来的土方,行不行?”
杭芝彤虽然也找了一棵草药,可她这下又急上了。
时梓敏这时候看着严丹青的脸,“他怎么脸比刚才还要青了?人要是出了事情是不是你背?”事情没有解决,找松瑜问责的模样倒是很迫切。
松瑜不理会这些声音,她问鲍革:“你有让他一直做吞咽吗?”
“有,我一直盯着他做。”
松瑜又对严丹青道:“吞咽,不要停。”
敷药和做吞咽持续了十五分钟后,那个人逐渐平缓下来,手脚也不再抽动了。
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严丹青眨了一下汗粘上的眼睫。
大家看着他的脸色从刚才窒息一样的青紫慢慢地转变成了正常的虚弱的苍白。
严丹青嘴唇抖动,变成了微微张合了一下,他的视线看向了松瑜,“啊,好,”
杭芝彤见状,激动地抱住了严丹青,头埋在了严丹青的身上痛哭:“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呜呜。”
而严丹青的四肢还没有恢复起来,他浑身软绵,虽然杭芝彤抱住他,他的目光穿过了杭芝彤的发梢,紧跟着人群中的松瑜。
可是松瑜对鲍革说话:“还好你让他做吞咽,吞咽动作帮了不少。”
鲍革被夸奖了,他不好意思:“都是你教得好。”
“你真厉害。你哪里学来的?”知青追问松瑜道。
松瑜扑眨了一下眼睛,“我外婆教我的。会一丢丢吧。”她可是急诊外科手术医生,不过中药这方面知识确实是她外婆教的。她妈妈家是医学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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